王行雲沒想到,僅僅是餵口水而已,本該靜靜睡在床上的拓麻,會突然從小腿開始,一直蔓延至全身,開始不受控制地邊劇烈抽筋,邊狂出冷汗。
他從未照顧過病人,這些臨時的伺候拓麻的辦法,還是他剛剛趁著在客廳打電話的空隙,用手機查詢的。
現在,原本安靜如死兔子的拓麻,因為他餵的一口水,而突然抽筋。
王行雲慌亂中,把那個無意識抽搐中,把自己縮成一小團的青年,抱入懷裡,讓他頭靠在自己的胸口,纖細而有力的胳膊,穿過他的後背,把他整個人都摟在胳膊中。用一邊胳膊摟住他,防止身體滑落,用另一隻空閒著的手掌心,來來回回地沿著他後背脊椎的輪廓,慢慢地揉捏按摩,以緩解他抽筋而引起的疼痛。
不知是不是沉穩有力的擁抱和力度適中的按壓,有了效果,原本抽痛成一團的拓麻,慢慢地在王行雲的懷裡,放鬆了身體,以一個舒展的姿勢,重新陷入了深度睡眠。
因為剛才的意外情況,原本已經被王行雲細心擦拭過的身體和更換的內衣褲以及睡衣,又再次被冷汗打濕,黏膩膩地粘在了拓麻白得直反光的肌膚之上。
病態的美感,刺激得王行雲眼睛一酸,慌忙別過了頭。他細心地為拓麻蓋上了薄被,拿著放置在地板上的水盆和毛巾,再次返回浴室,去接一盆新的溫水,為大汗淋漓的拓麻重新擦身換衣。
溫熱的水流,穿透過王行雲筆直修長的指尖,落入架在水池的寶藍色洗臉盆中,濺起了零星的幾片水花。
王行雲低垂著睫毛,執著地把手指放在宛若白龍的水流之上。擦拭病人身體水的溫度十分講究。既不能太燙,又不能涼。太燙,容易刺激病人體內的血液迴圈,讓原本就瀕臨脫水狀態的他,流更多的汗,失去體內更多的水。太涼,對於目前無論是軀幹,還是四肢,都很冰涼的病人來說,無疑也是不利的。
只有溫度苛刻的水,才能既舒適,又對身體有益。
王行雲邊試溫度,邊隨時操控變更水龍頭的冷熱,不多時,終於接滿了一盆水。他用洗衣液清洗了一遍毛巾,再次試了試水溫,就端著水盆,握著毛巾,從浴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料理佔領他床鋪的濕漉漉的拓麻。
他輕車熟路,由上及下地解開了對方睡衣上的五顆紐扣,開始用毛巾蘸溫水,用額頭一直慢慢延續到胸口。
他像一個苛刻對待一切的嚴謹學者,絕對不放過自己研究領域的任何一處邊邊角角。他甚至仔細擦拭了拓麻緊閉的眼皮,以及小巧可愛,細看,耳廓上布滿了一層軟軟絨毛的整個耳朵。
毛巾投了一次又一次,王行雲也把拓麻又從頭到腳地徹底擦拭了一個遍。
擦乾淨了身體,接下來就是再次更換睡衣的步驟了。
王行雲進出了拓麻的房間幾次,也沒在堪比盜竊現場,雜物遍地的區域,找到乾淨成套的睡衣。內衣褲他倒是找出來一打,畢竟上學的時候,住過拓麻家幾次,之前他洗澡忘了拿衣服,他也幫忙找過。
但這次,卻無論怎麼在往常他放置睡衣的衣櫃裡翻騰,依舊沒找到。
好在,家裡一共就住了兩個人,性別還無別和諧地保持了一致。找不到他的睡衣,大不了就穿自己一套吧。
於是王行雲從拓麻櫃子裝滿花花綠綠nei褲的一個格子裡,選了一條看起來最為正常樸素的天藍色條紋的四角nei褲後,就&l;啪&r;地一聲關上了衣櫃門,快步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為了避免睡死過去的當事人著涼,在換衣服的途中,王行雲特地關緊了門窗,為拓麻裹緊了薄被,才開始從睡衣開始,抱著他變換角度地把濕掉的衣服脫下來,再把乾淨的衣服換上去。
睡衣換好了,剩下的就是睡褲和nei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