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相衝著自己發火,顧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瞪大了眼睛抬手指向了顧相的鼻子,「原字難道不是你的親兒子嗎?你就這樣看著他去死?!」
「你當我不想救他嗎?」看著顧夫人歇斯底里,顧相不由自主也跟著紅了眼眶。
他一把抓過了自己的帽子放到了桌上,拍了拍頭,「此事鬧到了聖上眼皮底下,又由長公主親自判了刑,京兆伊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藏人啊!」
說話之間,顧相禁不住又看向了顧夫人,抬手指了指她的鼻子,「若不是你將他慣壞了,原字何故如此啊!」
見顧相將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顧夫人受了委屈,更是大聲哭鬧了起來。
顧長安此刻坐在一邊,手指不由自主便握緊了些。
「這些事等之後再說,現下要緊的是,明日該如何。」
他這一句話說完,顧相與顧夫人都不說話了。
顧夫人眼眶紅紅,抬眼看他,似是想說些什麼,到最後卻也是閉了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長安,何時這般冷漠了?
事情就這麼發酵,一夜過去,果不其然便有大臣在早朝上上了書,將南方行商買賣布匹之事說了出來。
此時所有的矛頭不約而同都指向了顧家,顧相一時無言,早朝上當真有些下不來臺。
朝堂之上,他的臉色被說的一陣青一陣白,生怕陳帝因為此事震怒,遷怒了整個顧家。
他總隱約覺得有些不妙,顧原字一事,於顧家來說,似乎只是一個開始。
陳帝並沒有因為顧家之事給出回應,下朝之時本就已經心亂如麻,卻不想高貴妃忽地來了御書房。
近些天來發生了事情種種,如今再見到高貴妃的臉,陳帝實在是覺得有些厭煩。
「陛下,這是妾身親自熬的雪梨湯,最是潤養嗓子,你嘗嘗?」
見一碗湯就這麼被端到了眼前來,陳帝低頭看了一眼,抬手將湯碗接了過來。
高貴妃見狀,跟著便笑了,「妾身許久沒有做過了,也不知合不合陛下的胃口。」
她自顧自地說話,陳帝卻是一直神色懨懨,有些不耐煩了。
「高妃今日前來,是為何事?」
高貴妃正想著該如何開口詢問一番顧家的事,如今聽陳帝主動問起,當即便開了口,「近日因著顧小公子鋃鐺入獄,佩兒還來找妾身哭了幾次,說是怕陛下因為此事,冷落了顧家。」
見高貴妃來意果真如此,陳帝不自覺便抬手揉了揉額頭,「若顧家行事無異,朕自是不會無端冷落了他們。」
聽來如此,高貴妃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她一隻手摸上了陳帝的胳膊,整張臉都貼了過去,說道,「陛下也知道,妾身只有佩兒這一個女兒。」
「妾身自是想看著她榮華富貴一生,安穩過一輩子,顧家之事,可否……」
見高貴妃話裡話外都在替顧家求情,陳帝大抵也聽懂了。
他擺了擺手,跟著便說道,「你且放心便是,顧原字一事已經由瑤姬處理了,朕不是那等昏君,自是不會將此事與國事混為一談。」
高貴妃聞言,起先還是不依,直到見陳帝多了些不耐之色,她這才收了口,說了些宮中閒散事。
待到她從御書房出來之時,衣衫已經浸出了些許的薄汗。
武嬤嬤見狀,跟著便張了張口,「顧小少爺之事早已經由長公主敲定,娘娘何必再來陛下這裡問一遍?」
高貴妃此刻想要快些回宮,走路的速度不自覺便有些快了。
她睨了一眼御書房的方向,跟著便道,「佩兒嫁入了顧家,從此我們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本宮自是要前去確認一二,才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