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太太和年輕婦人也戒備的看著他們,但在滿寶去掀開被子時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攔著。
被子掀開,裡面是一個瑟瑟發抖,滿頭滿臉都是痘疹的小姑娘。
大吉等人都嚇了一跳,齊齊往後退了兩步。
滿寶也嚇了一跳,放下被子,從兜裡掏出口罩戴上,這才重新將被子掀開去檢查小姑娘的情況。
她還在發熱,不僅臉上,手足,還有胸腹上也全是痘疹,滿寶長這麼大就沒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這麼多痘疹。
她仔細的檢查過後起身和青年男子道:「天快黑了,你們要露宿嗎?」
青年男子戒備道:「我們會生火禦寒。」
滿寶便對大吉道:「我們也在此停留一晚上吧,你們戴著口罩離遠些,我看一看她的病症。」
大吉等人應下,下去安排露宿的地方。
青年男子一家半是懷疑戒備,半是期望的也留了下來。
滿寶開啟包袱,她身上還是帶了一些藥材的,她斟酌著抓了一副藥,然後交給婦人去熬藥。
白善則和他們家的青年男子一起去撿拾木柴,等他們拖了兩捆木柴回來時,青年男子已經對白善推心置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據他說,他叫吳祥,家的確就住在附近的村落裡,距離夏州城不是很遠。
「半個月前,夏州城突然就封了,說是城裡有了疫症,城外的東西可以送進去,但城裡的東西不能送出來,人也不能出來。」吳祥抹著眼淚道:「我們家就住在城郊不是很遠的村落裡,聽說城裡缺菜,我們就把自家窖存的白菜拿去賣,從城門那裡遞進去,裡面自有人收,我們以為就是賣些菜蔬,應該不會有事的,誰知道五天前孩子突然發熱,然後就開始發痘了。」
「城裡有公告,城外的人要是有人也染了天花,一村的人要是多,那就要封村,要是不多,人就得挪到城裡去,我們家孩子這麼小,我們哪兒捨得她獨自進城,但村裡也容不下我們了,我們就只能出來。」
白善問道:「你們能去哪兒?」
吳祥就看了一眼妻子後道:「我們想去德靜縣,我岳父一家在那裡,那裡還沒封城,我們想帶著孩子去找大夫,或許能救。」
白善淡淡的問道:「天花是疫病,傳染性極強,連你們的村子和宗族都不能收留你們,你們的岳父能收留你們嗎?而且此一去,天花疫情就傳開了。」
此話一出,吳祥就警戒的看著他,「你,你們想抓我們嗎?」
白善搖頭,一臉悲憫的看著他道:「我們剛從德靜縣過來,你怕是不知道,京城那邊已經派出禁軍,不僅德靜縣也封了,以南以西的州縣也都封了路,現在往南去的人要麼避入山林,要麼就回頭往夏州來了,只不過他們是走路,所以沒那麼快而已。」
吳祥驚叫:「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白善道:「京城那邊全是貴人,那裡還有一百多萬的百姓,你知道一百多萬是多少人嗎?」
吳祥瞪大了眼睛。
白善道:「十個夏州的人加起來都沒有長安多,只要有一例天花患者進入,那一百多萬人就都有可能染上天花,所以朝廷對此極為重視,早已經將路給封了。」
對著白善平淡的目光,吳祥不得不信,他忍不住痛哭出聲,「朝廷這是讓我們去死啊。」
老婦人和婦人也悲從中來,大哭出聲。
滿寶和白二郎:……說得好像真的似的。
白善嚴肅的道:「所以我們來了。」
吳祥看著他們,十六七歲的少年,他們來了有什麼用?
白善道:「我們這些都是太醫院的人,後面還跟著禁軍和太醫院的車隊呢。」
吳祥和母親妻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