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雷·洛倫佐也很快離開。他看起來還好,只是憂鬱被鑽出骨髓的疲憊取代。
帳篷重歸平靜……只是昏暗中,某種生機正在誕生。
陸離最終有所改變,他開始關注營地發生的事。
外界發生的事不斷傳來:走出霧門的選手多數帶著傷傷,越來越多進入第三關的選手讓擁擠的林間小屋爆發比第一關還要密集,不可避免的爭奪。如果不是營地周圍禁止戰鬥廝殺,淘汰選手沒有獎勵,這裡很快會化作煉獄。
營地顯然被力量庇護,不被地表原始黑暗與漆黑裡湧動的存在吞沒,和另外三座營地勻速推進。截至目前,南部營地的選手已經推進至血腥農場中部,離佔據莊園的巢穴只剩下五六里。
陸離來到營地的第三天下午,許多選手聚集在他的帳篷外。
他們知曉陸離的存在,造訪希望驅魔人能夠提供幫助——
讓選手們減員並非只有野外其他陣營選手的襲擊或怪異本身,他們真正困境是缺少藥物。
選手很難毫髮無損地從第三關逃出。消耗幾乎全部物資的他們無法購買市場出售的藥劑——那需要資源或貢獻換取。
沒有資源他們只能離開營地執行任務獲取貢獻,但他們要有貢獻才能恢復傷勢外出執行任務——
這種惡性迴圈的結果匯聚在陸離的帳篷外:相互仇視的陣營選手們站在一起。除卻不曾露面的神秘的午夜教會信徒,包括血脈家族聯盟的九個陣營選手都在這裡。
克莉絲教授所說「時間」也似乎開始發酵。
「在營地進行貿易。」陸離召喚商人安東尼,略微停頓後補充說:「允許賒欠。」
來自各自陣營的年輕天才像是普通民眾般歡呼鼓掌。陸離注視他們跟隨商人前往市場,返回寧靜的帳篷。
只是那本翻看一半的《尤里卡的功勳》陸離難以再投入注意。也許因為臨近帳篷壓抑地痛苦呻吟,也許因為經過帳篷外時放緩壓低的腳步,也許因為某種力量潛移默化地改變著自己,也許橫亙他與世界間的薄膜重新消散……
隔壁帳篷的痛苦呻吟逐漸虛弱時,陸離離開帳篷,鑽進那座湧動邪惡力量的帳篷。
躺在簡陋睡袋上的輪廓勉強維持警惕,但面對闖入者什麼也做不了:「你是誰……」
「醫生。你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輪廓並不相信什麼狗屁醫生,只是禁止私鬥的營地讓他擁有一絲希冀:「我還有理智……但汙染在蔓延……」
陸離觀察年輕人的傷口……他的雙腿表面坑窪腐爛,不過汙染沒再擴散,營地壓制了所有汙染的蔓延,這只是他持續劇痛下的幻覺。
「忍著點,會有點痛。」
陸離左手俺在腐爛面板上,嗤嗤青煙與劇烈痛呼中拔除汙染,又給他灌進一瓶恢復藥劑。
「你是誰……」
滿頭冷汗的輪廓因放鬆而沉睡前詢問。
陸離沒有回答,走出空氣混濁的帳篷,來到市集告訴商人安東尼:「讓歐雷·洛倫佐回來。」
「……無法聯絡。」商人安東尼停頓後說。
陸離短暫沉默,繼續說:「瑪格麗特呢。」
「一樣。」
陸離黑眸微垂,環視周圍等待交易的選手,將這件事委託給他們:將所有擁有傷勢的選手帶至營地石板廣場。
陸離抵達營地廣場,或相信或質疑的選手陸續到來,還有更多圍觀者。
讓傷者圍聚身邊,陸離釋放了【樹語者】的力量。
玉石般茂盛幼樹投影浮現背後,披灑螢光,周圍傷者瞬間沉浸在令人微醺,猶如陽光下的生機中。
與此同時,遠處霧門湧動,邁出扎著馬尾的矯健輪廓。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