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再難以支撐,徹底閉合。
陸離的意識沉入深淵。
……
不知過去多久,陸離昏沉醒來。
餐桌上的燭臺亮著微弱光亮,陸離躺在昏暗小屋裡,蓋著陳舊發黴的被子。
一個身影隨意坐在冰冷的地面,用針一般纖細的尖銳物受虐狂般刺入腿部。
陸離轉動頭顱帶動的聲音驚動了身影。抬起頭,顯露骯髒的女人臉龐。
「我以為你死了,等螳鬼走了還想來撿些『戰利品』,誰知道你還有呼吸,我就把你帶到這裡了。」女人簡單敘述了一下先前發生的事,卸去陸離的戒備。
「傷口癒合的這麼快,你是蛞蝓人?」
「蛞蝓人?」
陸離望向窗外,幽暗難以視物,隱約輪廓也被燭光遮擋。
他們還在避難所。
「看來不是。」
女人拔出刺進小腿快十公分長的尖銳物,隨手它刺進腳踝。那裡應是內踝,但尖銳物順利無阻地刺進骨頭,女人只是皺起眉頭表示疼痛,繼續說:「那你的癒合能力源於哪?血緣?教會?感染?還是同源物?」
「我聽不懂。」
被子漸漸鼓起,陸離抬起手臂,掀開被子檢視傷口。
潮濕發黴的味道鑽入鼻子,陸離看到胸口沒有傷口,也沒有傷疤的光滑面板。
彷彿一切都是幻覺。
坦白來講如果傷口存在,要麼陸離死於傷勢過重,要麼因感染而死。
陸離這句話語讓女人停頓片刻,發出一種他未曾聽聞,母音組成的語言:「ghl wufi vo?」
「我聽得懂話,但不懂你說的內容。」陸離回答。
「那就好,我不會幾句異語。」女人表露明顯輕鬆:「所以那是你的能力?」
「我沒有癒合能力。」
「那就是你用了同源物?」
「算是吧。」想到燈塔的特殊性,陸離說。
女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拔出內踝的尖銳物,又刺向腳心。
「你在做什麼?」陸離問。
「看在你也告訴我的份上。我的同源物,它能加快我的奔跑速度,代價是消耗壽命。」
「代價很大。」
「很大?」女人的語氣帶著一抹嘲弄。「壽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你是驅魔人嗎?」陸離問道。女人的身份奇怪,她被怪異追,擁有同源物,又知道一些陸離不知道的事。
淪陷地底這段時間外面似乎發生了很多事……
「驅魔人……」女人漸漸沉寂地聲音帶著一些憧憬,還有失落,然後搖頭:「不,只是在怪異時代裡苟延殘喘的普通人而已。」
轉著脖子說話讓陸離有些不舒服,感覺身體沒有任何異常,除了人性重歸為基礎的2份,陸離撐著床板坐起。
「你的傷——」女人的話截然而止在陸離沒有傷口的胸膛上,聳了聳肩:「當我沒說。」
「普通人也擁有同源物嗎?」陸離問。
女人的每次回答都能讓陸離產生更多疑問。
「聽起來你像是來自城市的上等人?」女人的話語忽然帶上攻擊性,尖酸諷刺道:「大部分普通人都沒買不起昂貴的同源物。」
又誕生了新的疑問。
但想到將問題繼續下去也許會不歡而散,陸離準備暫時問些其他。
正要繼續詢問,但女人似乎受夠了這種問答:「如果還是問題,即使你問了我也不會回答。」
「寂靜之時解決了嗎?」陸離只是平靜地道。
女人的確不想再回答陸離,但這個問題著實激怒了她,或是說讓她覺得可笑,尖聲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