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發生了什麼。」
星期五偏向另一邊,繼續攥幹左側布料。
陸離沒再問她,安靜回憶先前發生的一切。
他離綠洲只剩幾裡,但安娜出現襲擊,胸口被長槍刺入,墜進深淵……
啪——啪——啪——
清脆拍掌聲忽然從旁邊傳來。
「女主人翁為了保護男主人翁,情願成為沒有理智自我的惡靈,幫助男主人翁掙脫束縛。男主人翁也在最後掙脫束縛的擺弄,寧願被女主人翁殺死也不肯殺死女主人翁——」
星期五披著皺皺巴巴的黑袍,拍手稱讚。
「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話本。」
陸離平靜望去,有了些猜想。
「海邊小屋裡的身影是你?」
他想到阻止理察奪取舊日者軀殼後,歸途路上見到的那些話語,還有在海邊小屋裡沉入夢鄉時,走進小屋放下「燈塔」的黑袍輪廓。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星期五攤開手掌。「我只是在說這本小說。」
啪——
一本濕漉漉的書拍在油燈邊,書的褐色封皮上寫著簡介。
【女主人翁為了保護男主人翁,情願成為沒有理智自我的惡靈,幫助男主人翁掙脫束縛。男主人翁也在最後掙脫束縛的擺弄,寧願被女主人翁殺死也不肯殺死女主人翁——】
某種奇異的巧合?
陸離目光落向星期五帶回的油燈,伸手拿起它。
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意識到什麼,陸離翻轉油燈,底座刻著兩行銘文。
【人性的光輝在燈芯中聚攏】
【它應在其所在之地】
「燈塔。」陸離看向星期五。
「我剛在水下撈上來的,看來是你的東西?運氣還不錯。」星期五輕吹了聲口哨。
陸離不再追問,環視周圍的漆黑夜空:「我們在舊河道里嗎。」
「不。」
星期五搖頭,拿著點亮的油燈站起,舉過頭頂,顯露反射水光的潮濕巖壁。
她在岩石邊緣行走一圈,而巖壁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包圍。
「我們在地底。」
陸離因腦袋的突然刺痛而皺起眉頭,昏迷前的記憶被星期五啟用,如潮水湧來:他跌入深淵,不知下落多久,砸進青石板路面般堅硬的水裡,陷入昏厥。
捂著傷口爬起,陸離從星期五手裡拿過油燈觀察周圍。
就像星期五說的,他們在地底岩石層形成的狹小空洞裡。地下河從邊緣沖刷而過。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陸離問重新坐下的星期五。
「應該是我這麼問你。」星期五捏起書丟到角落,抬頭反問道:「我比你來得更早。看到你被水流衝來就把你拖了上來。如果我動作慢上一點你就被水捲到更下面了,不用謝。」
「謝謝。」
陸離蹲在湍急暗河旁,捧起清澈冰涼的河水抿了一口。好訊息是這些地下水是可以飲用淡水。
壞訊息是他們被困在這裡了。
「這裡離地面有多遠。」
「誰知道,也許我們離地心不遠了。」星期五回答,她的語氣裡聽不到被困在地底的絕望。
陸離停下探索,回到岩石中間。除了岩石和水這裡什麼都沒有。
「你怎麼來的。」他問身份詭秘的星期五。
星期五坦然靠上巖壁,講述自己的遭遇:「我跟隨徵討寂靜之時的船隊。他們失敗後我就跳進河裡,被河水帶進荒野裡無處不在的深淵裡。你呢?」
「和你一樣。」陸離簡短回答。
他低頭檢查傷口,星期五在一旁附和說:「你的傷很重,救你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