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兩個私人請求。」
「是什麼……」
「隱瞞我們的對話,就當一切都按約定的那樣做好了。」
「另一個呢……」
「告訴我附身的方式。」
安娜停在森林邊緣,潔白赤足漂浮在骯髒淤泥之上。
昏暗中前方隱約浮現廢墟輪廓。
磅礴雨水落下,穿過安娜的魂體。即帶不來感覺也帶不走溫度,除了抿起的蒼白嘴唇。
我從未騙過你。
只有這一次……
……
肆虐的暴風雨持續了三天,在一天深夜悄然化為小雨,離開陸地。
不過其衍生的負面仍在影響著崖頂。
比如厚重烏雲像鉛一樣化不開,天氣冷得可怕,甚至在第二天清晨出現了霜凍。除了猛烈燃燒的火焰,外界的一切都彷彿冬季將要到來。
因天氣而全部死去的農作物令蕾米惋惜,然後將情感全部投入到安妮上。
安妮難以算作怪異,因為除了孩童般的簡單情緒外它沒有其他不同尋常的力量。但也不能算普通樹木,畢竟從紮根榆樹森林的那一刻起它就是森林意識的一員。
不過它還沒長到參天大樹,可以庇護崖頂的居民。現在的安妮還很弱小,也許一次驟降的溫度或颶風就能泯滅樹心燃起的光芒。
安妮的小屋被拆除掉,但保留了海面兩邊的牆壁,擋住來自海面的凜凜寒風。
吉米已經用上了暖爐,小屋後面的柴房也堆滿了因暴風雨折斷的樹枝,那些更大的樹幹則堆在山洞一旁,看上去就像是伐木場。
幽靈監獄也能算是暴風雨的衍生之一——起碼那些異教徒選擇在暴風雨中前往島嶼肯定有其目的。
為提防脫困的幽靈和異教徒們發現崖頂,安娜減少了每天的狩獵時間,而且也不會離開榆樹森林太遠,不過獵物更多了,並且許多都是大體型怪異。
安娜需要更多的骨頭丟在森林邊緣。
她似乎已經脫離薩拉的陰影。雖然偶爾也會捧著書幾十分鐘也不翻動一下書頁,但薩拉的記憶再難影響到她。
當然,也許有一些殘留和影響,但哪個讀過英雄小說的孩子不會將木頭削成長劍的樣子,扮演英雄在街頭跑動?
「沼澤之母是什麼樣子的?」
蕾米對沼澤裡那位邪神很感興趣。
作為「學者」,她從不知道象徵混亂混沌的邪神會與人類合作,甚至關係融洽。
話語落下,周圍光線扭曲晦暗了一瞬,又恢復原樣。
壁爐裡的火焰劇烈燃燒著,一道不屬於這裡的虛幻意識盤旋於山洞間。
沼澤之母感知到了他們的談論。
作為邪神,它當然能感知到談論自己的存在。更何況陸離身上帶著它的印記。
陸離從中感受不到敵意與侵蝕,於是告訴吉米兄妹和阿當芙婭關於沼澤之母的故事。
從接受喬喬懇求前往影子鎮,到找到奧利弗,再到沼澤之母尋求合作,而他們幫助沼澤之母解決舊母。
這是場史詩般的冒險經歷,陸離的「敲響邪神喪鐘之人」稱號便是此次經歷的表彰。
甚至沼澤之母的注視不曾散去,彷彿也在傾聽,從另外一個視角旁觀不久前發生的一切。
「邪神也會擁有人性嗎……」蕾米呢喃說道,在想著什麼。
陸離抬起頭,彷彿與虛幻存在的沼澤之母的注視對視:「這與另一個故事有關。」
沼澤之母似乎不介意被他人談論,所以陸離又講起沼澤之母的曾經,羅蘭公主的故事。
平靜的聲音在山洞流淌,每個榆樹森林居民都喜歡這種久違的平靜。
除了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