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垂眸,視線落向紙上尚未看完的內容。
【這是你應得的!】
【只有我才能救所有人,而你,只是個妄圖掠奪果實失敗的可憐小丑,蹲在陰冷潮濕的地牢裡數著你的餘生吧!】
「放他下來吧。」
疊起紙張,陸離對安娜說道,取出調查員徽章看向圍來的警員守夜人:「高階調查員陸離,正在追蹤一名逃犯,他不久前設計陷害了我。」
「我知道您。」
一名警員忽然站出來,臉上帶著訝異看向陸離:「昨夜在港口我看到了您。」
有著同伴作證,陸離很快洗脫嫌疑。
一名守夜人慎重地看了眼陸離周邊,似乎感覺到安娜的存在:「就像你說的,十幾分鐘前警署接到電話,說兇手在墓園殺了一個老人,正在往這邊來。」
微微沉默,陸離回答說:「是我殺的,他被怪異寄生了。」
守夜人對陸離的話語不疑有他——驅魔人從不會懷疑彼此的品質,尤其是一名高階調查員。
理察的陰謀毫無作用,甚至難以阻攔陸離幾分鐘。或者理察知道這點,只是他不穩定的神智讓他難以佈置更細緻完美的計劃。
無論如何,理察已經被逼迫到了絕路。
守夜人和警員返回警署,馬車上的陸離跟在後面。
現在,他有一些懷疑需要去證實。
少年很快被陸離放任離開。他只是個報童,幾分鐘前被理察找上,給了兩先令報酬讓他送來一封信並囑咐陸離很危險,放下信後要立刻逃走。
幾分鐘後,陸離跟隨警員回到警署,並讓他們追溯報警號碼的地址。
結果很快出現,號碼來源是馬賽街區的一處公共電話亭。
與懷疑並不重合。
陸離又問起之前搜查理察躲藏之處,關於那部電話的結果,警署幫陸離聯絡上處理該事件的警署,短暫等待後,結果浮現。
默默聽完話筒傳出的號碼聲,陸離掛掉電話,走出警署。
籠罩城市的怪異之霧終於有了散去的跡象,視野也勉強可以望到街道的一半長度。
「馬庫斯就是理察。」
坐到馬車上的陸離說道。
身旁的氣息有些紊亂,傳出安娜的聲音:「他一直跟在我們身邊,也知道我們的目的。」
「嗯。」
一切似乎對上了。馬庫斯曾言自己被警方抓捕,而那段時間也是在陸離將理察的事匯報調查員總部之後。
「可惜我們知道的太晚了。」安娜說。
理察的那部電話留在了隱藏之地,落到警署手上,陸離再難以聯絡上他——除非他主動出現。
這存在一定可能,誰也不知瘋癲的理察會做出何種事,畢竟他還在用這種信件威脅陸離的幼稚手段,而且……
「理察快沒錢了。」陸離說道。
理察只給了報童可憐的兩先令,一個勉強驅使報童跑一趟的酬勞。
以陸離對理察的粗淺瞭解,他不是有意節省的人,除非已經難以生存下去。
「所以我們只要回偵探社等待。等他主動出現,或主動用馬庫斯的身份聯絡我們?」
想到後者,倒的確像理察會做的事。
「嗯。」
現在,陸離只剩下等待。等待理察主動行動,或是用假身份找來。
臨近偵探社,陸離歸還了馬車。途徑市場,又花費買了只夠吃兩頓的時蔬肉類,花費上百先令。
食物價格全部上漲,只有黑麵包被政府勉強壓制在可以被平民承擔的範圍內。
但如果繼續惡化,很快黑麵包也會不可避免的漲價,變成比怪異更令人絕望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