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無數雙華麗馬車裡投來的視線,而目光焦點的那輛普通馬車在莊園門前短暫停留,連邀請函都沒遞上,只是車簾掀起交談了些什麼,女僕就主動牽起韁繩,將馬車牽進莊園。
「男爵已經等候您多時了,陸離先生。」撐著雨傘的女僕忍不住和陸離說。
陸離顯得冷淡的平靜聲線響起:「她想和我說什麼?」
……
「之前發生的事我很遺憾和痛心,小艾琳。」
畫著難掩歲月摧殘的濃妝的女人站在輪椅前用「貴族」腔調嘆道。
燒得通紅的壁爐並沒讓大門敞開的廳堂暖和起太多,但她仍然抓著一把羽毛扇,輕輕扇動。
看得出她很喜歡身上這件浮誇的衣裙,不然沒理由腰間擠出一道道肥肉的情況下仍堅持穿著她來赴宴——當然也可能她身邊都是婀娜奉承的人,沒人告訴她實話。
「比起被惡靈殺死,現在已經算是不錯的結局了。」約瑟夫男爵慵懶的嗓音帶著獨有的沙啞。
大部分人都認為約瑟夫男爵的告別宴和離去是因為遭遇的惡靈——雖然也差不太多。
他們不會想到源頭是某個男人的建議。
此時此刻,那個男人正在走上門外的石質臺階。
「我有一件事感到奇怪。」輕盈如貓咪的沙啞聲音響起,約瑟夫男爵眼眸裡帶著某種意味落在女人身上:「怪物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莊園裡,您說對嗎?」
「呃……誰又知道呢哦呵呵呵——」瑪莉姑媽露出十分明顯的慌張,扇子遮住嘴唇做作地笑了幾聲,慌張地轉身離去。
約瑟夫男爵微眯起眼眸,看著瑪莉姑媽走遠。
「陸離先生來了。」
管家躬身,在約瑟夫男爵耳邊低語。
那雙微彎的眼眸立刻亮起,轉頭望向門口走來的頎長身影。
拿過男爵託在手心的酒杯,放到女僕的託盤裡,管家推著男爵迎向陸離。
「你來晚了。」艾琳慵懶地聲音變得不那麼沙啞。
「有些私事去做。」陸離回答,視線落在她的衣裙上,或者說是空蕩的裙擺下。
「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艾琳伸出縴手,微抿著笑容說。
在陸離面前,她可以適當不用保持貴族姿態。
陸離周圍的溫度迅速變得陰涼,不遠處地客人們不約而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疑惑地遠離大門。
艾琳流露出被當場捉到的尷尬,又佯裝無事地說道:「安娜小姐也在?那麼我們去談正事吧。」
溫度並未隨著艾琳轉移話題而回升,在因為自家男爵冒失而惹出更大的動靜前,管家插話道:「安娜小姐,您知道男爵的腿已經沒了,沒辦法跳舞。」
瀰漫身邊的陰冷氣息終於散去。
走到大廳角落裡的窗邊,陸離感覺到一些不包含善意的目光隱晦掃向這邊。
宴會似乎沒有想像的那麼融洽。
「聽說你要離開艾倫半島去列儂群島?」和陸離在一起讓艾琳變得更放鬆,慵懶地倚靠輪椅說道。
「聽誰說的。」陸離冷靜反問。
「只是我的僕人告訴我的。」艾琳故作隨意地回答。
「僕人從哪裡知道的。」
「好吧,其實是我偷偷留意了你的行蹤所以你一訂船票我就立刻知道了。」艾琳無奈坦白,低聲自言自語道:「一定要問得這麼具體嗎……你在聽嗎?」
聽到召喚,陸離的視線從宴會大廳人群中那道熟悉的貴婦身影身上離開:「你剛剛說的正事是什麼?」
奇怪地望去一眼大廳,艾琳回答:「告別,還有看一場戲。」
陸離保持安靜,等待艾琳繼續說下去。
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