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只是試一試,如果因為某些原因它們真的出現。」陸離回到書桌後坐下,收起用過的鋼筆。
「它們是我恢復理智值的唯一可能。」
安娜磕磕絆絆問道:「那那那……那特斯拉就同意你留下了?」
她的情緒有些異樣。
「只是沒有拒絕。」
或許因為陸離的堅持,或許因為陸離才剛剛成為見習調查員,特斯拉暫時選擇性遺忘這段內容。
但之後一旦陸離的身體出現問題,他會第一時間勒令陸離修養。
他甚至意有所指的將退休調查員的待遇說給陸離聽:和見習調查員一樣的每週最低薪酬350先令,薪酬會隨著物價匯率變動。
陸離暫時不打算退休,起碼在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之前和賺夠錢之前。
郵遞員的出現和蕾米兄妹的插曲打斷了安娜。她不知道該從何處繼續阻止陸離,只能順著他的情況向下問去:「我記得見習調查員需要進行一次事件才會轉正,那你……」
「嗯。我會準備轉正。」
「但這很危險!」稍緩和一些的安娜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忽然伸出手,想拿走陸離腰間的通靈槍。
陸離腳下輕輕一蹬,木椅向後倒去,靠到書櫃上兩腿支撐。
躲過安娜的突然襲擊,陸離抬頭看著她:「我有分寸,不會過度使用它的。」
「你已經過度使用它了!」
「所以我才有了分寸。」
安娜總是在陸離這種看似很有道理的詭辯下無言以對。
「我和特斯拉一樣,不理解你這麼做的目的……」安娜眼底浮現一絲哀傷。那抹哀傷在她寄居畫像的那段時間裡得知母親去世訊息時也出現過。
陸離點點頭:「有些事我可以對你說。你知道我的目標,瞭解這個世界的惡化程度和它所能堅持的時間,然後進行準備。我們需要的東西不會在天亮後自動擺在門外長廊。」
「但你只是個普通人!這種拯救世界的事應該讓那些混蛋議員和什麼狗屁組織去做!」
安娜的爆發來得如此突如其然。她完全拋掉了自己的淑女與禮儀,像個莽漢一樣說著粗魯的話,紅著眼眶朝陸離大喊。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不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永遠想著那些不可能的事,那些不該自己去做的事。你也是!母親也是!都是一群笨蛋!」
眼淚奪眶而出,但在從臉頰劃過,落向地面的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捂住臉頰大聲抽泣,發洩著自己死後積壓到現在的所有情緒。
「我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
令生人不舒服的陰冷氣息從安娜的身體向外瀰漫著,她的氣息開始向陌生轉變。
「冷靜,安娜。」
陸離感受到安娜的異常,他站了起來,低頭注視捂住臉頰的安娜:「沒有那麼嚴重,只是理智值看似無法恢復。」
陸離講道理的舉動毫無意義,也毫無用處。
「我不會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冒險。」
這句話似乎產生些作用,安娜身上的陰冷氣息不再繼續蔓延。
但陸離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讓安娜單獨冷靜一陣,她就能理解了?
於是陸離繞過哭泣的安娜,望了眼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拿起門邊雨傘走出房門。
咔嚓——
門在身後閉合。
……
幾日前的颶風所帶來的傷痛似乎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水手街道已經恢復往日的喧囂,那些倒塌的房屋也清理掉廢墟,在原先的位置蓋起新的木屋或是更結實的磚石建築。
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