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就知道了。」
星期五的兜帽下傳出一道哈欠聲。
「我先休息了,有解決不了的情況再喊我。」
星期五蜷縮起黑袍下的雙腿,歪頭靠著溫暖的石壁,幾秒後又抬頭看向陸離:「你不會為了成為調查員隱瞞被我幫助的事實,然後趁我睡著偷偷殺死我這樣就沒人知道我插手而你就可以成為調查員了吧?」
「你說的太詳細了。」陸離看著星期五說,這聽起來就像在暗示自己應該這麼做。
星期五沒回答,扯了扯黑袍衣角:「別偷偷窺探我衣服下面噢。」
她貼著石壁垂下腦袋,呼吸聲逐漸趨於平穩。
陸離默默注視了一陣,收回視線,向火堆裡新增一塊柴火,冒起的火星中拿起星期五帶回來的兩個罐頭。
罐頭還沒開啟過,一整天星期五什麼都沒吃,以及或許滴水未進。
貼著石壁放好罐頭,陸離視線落向躺椅上的空隙之外,繼續守夜。
星期五的到來並沒讓陸離的計劃有所改變,不過孤身一人和結伴的心情截然不同,即便陸離也不可避免。起碼在身旁有一位正式調查員的情況下,他能夠更放鬆的防範外界的危險。
而且星期五醒來後他也能休息一會兒。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外面泛起冷清光亮。
黑夜正在遠去,天快亮了。
前半夜接踵而至的麻煩遠去後,後半夜陸離享受了難得的平靜,除了偶爾會竄出某些幻象與低語聲。
仔細想想,星期五回來後就沒再發生任何異樣,是否和她有關?
陸離看了眼還未醒來,維持著靠在石壁上睡覺姿勢的星期五,挪開躺椅鑽出防風處。
晨間的海風迎面吹拂,黑色海浪拍打著沙灘,東方天際泛起一抹亮色,還未離去的黑暗籠罩在海島上方,顯露一片奇形怪狀的輪廓。
今天是荒島生存第二天。
……
「天又亮了呢……」
幽暗無光的偵探社裡,一道呢喃聲緩緩響起。
沙發上,透明身影低垂著腦袋。
噠——噠——噠——
門外走廊忽然想起沉重的腳步聲。
沙發上的透明身影猛地抬起頭,緊盯著門後。但那道腳步聲沒有停留,走過偵探社房門,進入某一戶人家裡。
身影眸中的希冀逐漸黯去。
「他和我說昨天清晨會回來……」
安娜已經等待了整整一天,但那道熟悉的身影失蹤不曾出現。
「就連你也……」
安娜不敢去想陸離遭難,每當她想起,心口就會傳來一陣難以承受的劇烈絞痛,就好像她的心臟還存在胸腔裡。
上一次同樣的感受是她得知母親的死訊時。
「如果我跟隨他一起出海……」
呢喃低語聲在偵探社迴蕩,窗外變得比先前亮了一些,曾經讓安娜安心的鄰居喧囂聲此時變得刺耳。
同樣刺耳的還有陸離沒有帶上她的原因。
她太弱了,以至於非但不能保護陸離,反而會拖累他。
「如果我有足夠的……」
「力量……」
晦澀氣息從安娜虛幻的身體裡漫出,抹去她身上屬於人的那份烙印,與之相對的,她的氣息開始逐漸增強。
在無光的偵探社裡,一抹奇怪的黯淡影子從她腳下延伸出來。它顏色極淺,近乎與周圍融為一體,難以發現。
「還不夠……」
安娜低語,幽幽飄向天花板,穿透屋頂,出現在長屋上空。
身旁的煙筒升起炊煙,飄向泛起冷清顏色的陰沉天空。安娜瀰漫的飄蕩在街道上,她想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