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孩子,是什麼讓你神色匆匆……去見查理神父吧,他或許能解答你的疑惑……願主保佑你與你的妻子……」
「是的,這是魔鬼的行徑,無可置疑。她正在承受魔鬼施加在她身上的痛楚……可憐的孩子。特朗斯,如果你將她帶到教堂,我會主持一場驅魔儀式,驅除你的妻子身上的苦厄。瑪瑪!我們聖水還有剩嗎?」
「該死的特朗斯!今天已經是你第二次無視客人第三次拿錯檔案和第五次拿起已經空了的咖啡杯喝水……什麼?抱歉我不知道,難怪雪萊她今天沒來公司……很嚴重嗎?噢……我可以批准你的請假讓你回去照你真的不用嗎?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過別再粗手粗腳了。」
下午五點,特朗斯合上公文包,起身走入盥洗室。
嘩啦水聲響起,特朗斯擰開水龍頭,接起一捧水潑到臉上。
剎那冰涼驅散絮繞大腦的混亂,他抬起頭,看向鏡子裡眼珠邊緣浮現血絲的自己。
擰起水龍頭,特朗斯離開盥洗室,披上大衣,拿起公文包離開公司。
下午五點十五分,特朗斯站在家門口。
取出鑰匙要開門的一刻,他遲疑片刻,緩慢地開啟房門。
出來迎接他的不是妻子的歡聲笑語,而是若有似無,瀰漫空氣中的腐爛臭味。
特朗斯心中一緊,剎那間對妻子的關心驅散了懼怕,他將公文包放在鞋架上,迫不及待衝進家裡。
嘩啦——
客廳傳出炒菜的聲音。
特朗斯趕到廚房外,看到那道身影側對自己。上前一步急切道:「我今天去了——」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心臟如被一隻大手驟然捏緊,痛的無法呼吸。
妻子姣好的臉頰上,出現一塊塊青紫色的屍斑。
不只如此,那雙明亮透徹的眸子變得渾濁,不再清澈。似乎沒有焦點的眼珠喚醒了特朗斯曾經的記憶。他忽然想起,十幾年前還小的時候在樹林邊緣和同伴玩耍,看到一道人影掛在林間,當孩子們鼓起勇氣湊近時,風吹動那道掛在繩子上的身影,悠悠轉過身。
那顆拉得修長的脖頸上,渾濁,破碎的眼珠一如此時此刻。
這不是疾病……他的妻子,已經死了。
特朗斯已經不記得他是如何坐下來,吃完飯,然後關燈睡覺。
是突然擠入懷中的身體喚醒了他的意識。
她的呢喃聲耳畔響起,渾濁散開的眼瞳盯著自己。
「你愛我嗎……」
「當然……」特朗斯下意識答覆。
「那就讓我們……融為……一體。」
妻子突然抽搐一下,語調漸漸變得詭異。
特朗斯親吻過的額頭處,頭骨破開,一隻血紅色的觸手鑽出,繃直,伸向他。
這一刻,他對她曾經的愛有多深,現在恐懼就有多深。
特朗斯一把推開雪萊,驚魂未定的抓起衣物,奪門而出。
「不要走啊——」
身後傳來雪萊的哭喊聲,宛如悽厲的慘叫,拖著長長的哭腔和尾音。
嘭!
房門重重閉合,特朗斯頭也不回逃開。
之後的三天裡,特朗斯待在公司。白天上班,晚上則以加班的名義在辦公室休息。
但他的思緒不可抑止的飛回家中。
終於,雪萊失蹤歸來的第五天一早,磅礴大雨中,特朗斯回到家中。
推開房門,屍臭味瀰漫而出,但並不濃鬱。
他門忘了關,怔怔走進臥室書房,屍臭味沒了源頭,意為妻子已經不在這裡了。
在此刻,門外傳來一道蒼老聲音:「回來了啊?」
特朗斯一驚,看到那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