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臨近森林,不會被鄰居打擾,又可以眺望到大海,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地方——好吧,真正原因是這裡太偏僻了,近乎在貝爾法斯特的最邊緣。
兩輛一前一後的馬車在一間獨棟住宅前停下。
後排馬車,一家三口與一隻金毛犬跳下車。赤著上身的車夫將韁繩放在一旁,跟隨下車,滿臉堆笑的和一家人一起走進獨棟住宅裡。
十幾分鐘後,一家三口和馬夫的身影從門後出現,彼此似乎商定了什麼,留在另一輛馬車上的兩名工人跳下馬車,開始往住宅裡搬運雜物。
書架、書籍、鋼琴、工作站。
一樣樣不似普通人家的物品被搬運工人抬進大門。
夫婦站在門邊,低聲說著什麼。隨後似乎起了爭執,若隱若現的爭吵聲被風吹來,斷斷續續響起。
「……委屈你了……」
「……孩子……她上學……新學院……」
「……也一樣……不想搬來這裡……」
麥克弗森,一位轉眼樂曲與鋼琴的藝術家。
不過藝術家名頭並不值錢,起碼在希姆法斯特是這樣。
他從希姆法斯特搬來貝爾法斯特的理由很簡單:這裡的生活所需要便宜一些,也安靜一些。
當然,更重要的是希姆法斯特的「藝術家」們太多了,如果你也是藝術家,哪怕足夠優秀也很難在那裡生存下去。
儘管貝爾法斯特被那些自恃藝術家的人們稱為藝術的貧瘠之地,或是充滿金錢臭味的城市,但麥克弗森還是決定來碰碰運氣,並買下一棟位於貝爾法斯特邊緣,臨近森林的獨棟住宅。不是很貴,因為偏僻,這棟上下兩層的獨棟住宅只要和繁華街道里相當一間長屋的價格。
作為對應,這間獨棟住宅顯得破舊,灰暗蒙塵的外表與院子裡叢生的雜草表示它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了。
麥克弗森看向來往的工人,他珍藏的書籍正被一摞摞搬進院門後。
原本麥克弗森的書籍比這多很多,不過在那群傢伙到來並強制收走地理歷史類書籍後,他的收藏少了一大半。
他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那些不苟言笑的傢伙,因為這讓他的搬運費少了好幾先令。
妻子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我覺得這個房子很詭異……你沒感覺到嗎?我們進去時傑克都不敢到處亂跑。」
麥克弗森無奈轉頭道:「那只是你的錯覺妻子,雨季一直在下雨,房間沒人住肯定會有些潮濕陰冷,我們搬來就好了。傑克是狗,它到陌生環境肯定會有些怕,你可以讓貝絲和它一起玩。」
丈夫扶住妻子的肩膀,一臉認真道:「聽著,但我相信一切都會好的。早晚會有樂團看中我,早晚會有演唱家選中我的作品,相信我好嗎?」
「……嗯。我不在意這些的,只是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
丈夫將妻子擁入懷中,這對夫妻相互依偎在一起,看來冰釋前嫌了。
一段時間後,兩輛馬車搬運完車上的雜物,收取完費用,一家三口在門口送馬車離開,隨後牽著手走進鐵門。
……
「走廊光線好差。」
暫時接受如今處境,不過並不代表多琳不會抱怨這些。
「大房子都這樣。」身旁麥克弗森堆笑說著好話,忽然環視一圈。「傑克呢?」
身前蹦蹦跳跳的女兒指向前面昏暗走廊:「在前面呢。傑克,傑克!」
她大聲呼喚起好朋友的名字。
「汪!」
此時此刻,走廊拐角,離他們十幾米的位置,金毛犬傑克正在撕扯一片牆面上翹起一角的牆紙。
「嗚——」
傑克咧起嘴角,尖銳牙齒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