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只有她們兩人,於是葉菀佳解釋:「不是,今天禮儀團面試,我值完班就去。」
開著空調的房間足有25度,溫暖的空氣中,葉菀佳的外套沒穿,白色的毛衣外面搭一條淺灰無袖短裙,整個人的氣質淡淡的,像冬日窗戶上的薄冰。
這條裙子還是媽媽的。
媽媽年輕時是美人,後來患上尿毒症,右腿也因此瘸了起來,走路偏偏倒倒,身材也因疾病的關系走形,穿不了這條裙子。於是便讓裁縫改了下尺寸,給了葉菀佳。
許倩拿完資料便走了,給某人發了個「院辦只有兔朱迪一個人」。
果然,10分鐘後,本在圖書館的裴蘇葉出現在了院辦門口。
她一手拎著電腦,一手拿著一摞資料,步履幹練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彷彿是為了辦公才過來的。
然後,在辦公的間隙,「意外」留意到葉菀佳的裙子,目光一柔。
「學姐,你也來值班啊?」葉菀佳肉眼可見地歡悅起來,手指在鍵盤上跳起探戈。
裴蘇葉嗯了一聲,似乎才注意到她的裙子:「今天很漂亮,心情很好嗎?」
同樣的著裝改變,許倩的「約會論」和裴蘇葉的「心情論」,後者無限打動人心。
葉菀佳唇角揚起,梨渦輕輕一旋,「嗯,等下要去禮儀團面試。他們說,學校的要求很嚴格,面試的時候,要學她們走路,所以要穿高跟鞋,穿收身的衣服。」
果然,人心是偏的。在面對裴蘇葉的疑問時,她會話多地解釋為什麼穿裙子。
空氣靜了下來,在仲夏的強烈情感中睡去。
葉菀佳按照大綱編寫著推文,卻總有點心不在焉。一句話打了一半,被一個形容詞卡住,思考用詞的神經不知覺間鈍化,發呆,停滯,回過神來時,眼睛盯著隔壁黑掉的筆記本螢幕倒映出的人影。
裴蘇葉工作的模樣真好看,頭髮用夾子綁在腦後,側臉垂下一縷,低著頭,在策劃書上標註記號。
放在空格鍵上的拇指動了一下,倉皇收回她的心神,欲蓋彌彰地打了一句前後不通的描述,敲打的動作又慢了下去。眼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又落上那塊螢幕。
裴蘇葉的鼻樑很挺,窄窄的,高高的,宛如一座綿延的山脈。睫毛也濃,垂眸時,鴉羽般的睫毛跟著眨眼的動作一動一顫,似貓爪子撓在裴蘇葉心尖。
呼
她反覆調整自己的心率,深覺這麼下去,她一整天也寫不完一篇稿子。
於是儲存之後,將公用電腦關閉。
「學姐,我時間差不多了,先走啦。」
與其說走,不如說逃。遠離這朵渾身散發著愛情香味的食人花。
「小葉子。」
可剛起身,還沒碰到門,食人花就從後面叫住她。甚至,快步走了過來,兩手伏肩站在她身後。
葉菀佳的心跳滕然加速:「怎麼了?」
裴蘇葉壓低聲音:「你的裙子弄髒了。」
這麼近的距離,葉菀佳的頭皮發麻:「是嗎,哪裡?」
裴蘇葉的語氣不妙:「後面,有點血。」
下午一點,一輛單車載著兩個人匆忙地從銀杏大道穿過。樹枝投下的斑駁的光點飛快掠過身影,無一不訴說著匆忙。
葉菀佳自小身體就不怎麼好,初中時,她直到初二才來了初潮,是全班最晚的。哪怕到了現在,她的經期也不怎麼穩定,有時延後半個月,有時提前一整週。
短裙弄髒後,她自責不已,因為這是媽媽給她的裙子。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