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擦乾頭髮之後,從輪椅上爬到了床上。
嚴邂一直站在視窗背對著他,叫剛剛洗完澡的謝絨放鬆了些,猶豫了一下,在躺好之後看著窗邊的女生背影。
「你也過來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羔羊洗的白白香香的,頭髮還濕漉漉的滴著幾滴水,看起來無辜的不行。可是現在,這樣單純的羔羊卻毫不自知的開口邀請最大的惡鬼過來。
賀厭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這時候扯了下嘴角,在對上謝絨疑惑地眼神時低聲開口:「馬上過來。」
他走過去拉上了窗簾,外面高樓上的燈光被遮住,叫謝絨睡意更加明顯了。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有些迷糊了。
眼睫困頓的垂下來,都看不清走到他床邊的人影。
好在那人對他沒有惡意,這時候只是伸手在他頭髮上輕撫了一下,將一縷翹起來發髮絲撥到後面。
「睡吧。」
謝絨來不及回應,就閉上了眼睛,呼吸慢慢均勻了起來。
房間裡這時候只剩下了一個人。如果謝絨清醒著,仔細聽一聽,就會發現,整個安靜的房間,呼吸的聲音分明只有他一個。
面前的女生完全不用呼吸!
一次晚上還能說是例外,但是第二天謝絨醒來時,發現邪祟今天晚上也沒來找他。好像只要和嚴邂呆在一起時,那個邪祟就不會出現。
雖然不能說明嚴邂能夠剋制邪祟,但至少賀厭好像還會顧忌他身邊有會道術的人在,這叫謝絨緊繃的指節放鬆了些。
雖然不知道這份顧忌能維持到什麼時候,但能拖延一時是一時吧。
謝絨不知不覺也開始破罐子破摔了,至少他還活過今天了。
他苦中作樂的想著。
嚴邂見他起來之後臉色變化,不由挑了挑眉。
「在想什麼?」他剛一轉身,就看到謝絨臉上表情一會兒換一個,看起來有些好笑。
「在想我今天還活著。」謝絨下意識地回答。
叫嚴邂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現在是在做夢。」
「夢裡活著也是活著?」
嚴邂本來只是開玩笑,但是沒想到謝絨聽見他的話後好像還真想多了,下意識地就抬起頭來看向他,愣愣的問:「那怎麼辦?」
他剛剛睡醒,沉浸在邪祟的餘威中沒有清醒,頭腦還模模糊糊的。
嚴邂:「掐自己試試?」
掐疼了就不是夢,謝絨抿唇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下,臉上瞬時間就笑了起來。
他用的力氣不大,但是白皙的胳膊上還是浮現出了一個紅紅的小印子,謝絨沒有管那個小紅印,而是看向對面的嚴邂。
「你還會開玩笑?」
雖然知道嚴邂在逗他,但謝絨也不生氣。只是叫他有些意外的是,看起來比較壞脾氣的嚴邂居然也會開玩笑?
嚴邂和聞折燃都是屬於話不多的型別,但是謝絨知道聞折燃其實是比嚴邂要好相處的。聞折燃是外冷內熱,內裡比較好接觸,和鄰居們關係都不錯。而嚴邂則是看起來沒什麼情緒,實則心裡十足的傲慢,謝絨這兩天隱約已經有點觸碰到了。
除了那天查酒店監控時的必要對話之外,嚴邂從不和他以外的人說話。
他勾了一下唇角,嚴邂卻看了他一眼。
「我也是個正常人,怎麼可能不會開玩笑。」
他也不想謝絨怕他,這時候強調出了「正常人」三個字,至少在他是嚴邂的時候,謝絨會……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兩人在說話的時候,嚴邂已經走出了房間,去外面貼心的留給了謝絨起床換衣服的時間。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在女孩子的房間裡換衣服還是叫謝絨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