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回來了。」
顧大伯連忙問:「豐登那邊的木料都買好了嗎?」
「買了一些,不過豐登的意思是造磚瓦房,造房子用的木料不是很多。」
顧大伯又問:「他那宅基地選好了嗎?」
「他還沒想好是推了老房子造,還是選新的。」
顧大伯一拍大腿:「當然是選新的。」
「老房子還能住人,推倒了多可惜,留著將來興旺沒出息還能住一住。」
顧禾苗忍不住笑起來:「爹,豐登這麼能掙錢,將來還能讓弟弟住破房子啊?」
「你知道什麼。」
顧大伯嘆了口氣:「興旺腦子不好使,將來的事兒誰說得準,再說了,豐登不要娶妻生孩子,將來負擔只會越來越重,要是一味的照顧弟弟,他願意,他媳婦能樂意?」
就在這時候,大伯母冷哼道:「呦,感情你也知道這個理兒。」
顧大伯一下子閉嘴不敢再說了,給兒子使了個眼色。
顧禾苗麻溜的走,完全不想搭救自家親爹。
有錢在手,顧豐登還捨得砸錢,很快就選定了宅基地。
新房子距離老房子不遠,前後就是幾步路的事情,難得地方寬敞,建一個二進小院子綽綽有餘。
造房子的磚頭,木料,很快運到了村裡頭。
顧禾苗顧豐收兄弟倆都過來幫忙,劉大柱不但自己來了,還帶著兩個弟弟。
相比起來,顧豐登蹲在小院裡折騰他的輪椅,反倒是顯得悠閒。
顧家這頭風風火火,忙得熱火朝天,唯有顧老二家淒悽慘慘,哭哭啼啼。
那日顧老二被打了個半死,顧二嬸三人壓根背不動,最後還是村長安排人抬了回去。
族規可不是鬧著玩的,顧老二當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
也是他命大,靠著赤腳大夫的幾貼藥活了下來。
可人卻躺在了床上動彈不得,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顧二嬸每天都哭成了苦瓜臉。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啥用?」
顧二嬸擦著眼淚:「那我能有啥辦法,那日你說有辦法弄銀子回家,結果倒好,銀子沒到手,你自己被打了個半死不活。」
「要不是你哭得晦氣,老子怎麼會被抓住。」
夫妻倆一個吼,一個哭,吵得天翻地覆。
顧二嬸坐在泥地上抹眼淚:「你還吼我,要有本事你倒是帶銀子回家,罵老婆算什麼本事。」
「好好好,你繼續哭,等改天賭坊找上門,咱兒子女兒都得倒黴。」顧二伯罵道。
顧二嬸一頓。
「那怎麼辦,我,我孃家也不肯借銀子,要不我再去求求大哥?」
「求他有用的話,老子就不會躺在這兒了。」
一動就扯到傷口,顧二伯齜牙咧嘴,心底將大哥和幾個侄兒恨得不行。
忽然,他開口問:「顧豐登那臭小子是不是在造房子?」
「聽隔壁說是,動靜大著呢。」
顧二嬸埋怨道:「你說他們咋這麼狠心,咱們還不上債都要賣兒賣女了,他們倒好,吃香喝辣還造新房子了。」
渾然不提顧二伯賭錢贏了的時候,他們一家也是吃香喝辣,輸了時不想著及時收手,反倒是越欠越多,以至於無法收拾。
「動靜大好,動靜大就不怕他不拿銀子。」
顧二伯心思盤算著,忽然招手:「你過來。」
低聲在媳婦耳邊說出計劃,顧二嬸擰起眉頭來:「這能行嗎?」
「那天我拉著糧倉和娟娟要死要活,那臭小子看都不看我們一眼,擺明瞭要看這麼撞死呢,他能拿這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