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豐登難得有些尷尬。
他承認自己的話水分太高:「我可以補償。」
畢竟沒有金虎,當初他也不能順利賣掉佛像,他可不想欠著這二愣子,便拿出五兩銀子遞過去。
金虎敲了敲桌子:「老子差你這點銀子了?」
顧豐登瞥了他一眼:「金老爺養著一群打手,但平時只給吃喝,少有酬勞,你們應該都不富裕。」
被戳穿了老底,金虎漲紅了臉摸著鼻子。
「你家中有寡母,還有兩位沒成年的弟弟,手頭一定很緊,這算是我的歉意,從今往後我們兩不相欠。」
金虎沉了臉:「你打聽我家事兒了?」
「不是秘密,隨便問問就能知道。」顧豐登上輩子為了尋找妹妹,打聽過這些,只可惜金虎只是打手,知道的也不多。
金虎冷哼一聲,伸手接過了銀子。
沒等顧豐登鬆氣,金虎又說:「錢我收下了,但咱可沒兩清,今天我帶了個訊息給你。」
「你可知道為什麼這幾日接不到活兒?」
顧豐登看向他。
「金老爺說得對,你手藝高超,可惜年輕不知道分寸,得罪了人還不自知。」
「那架子床本是劉五爺帶著一群徒弟打的,你倒好,直接把人家的臉皮子踩在了腳下,他老人家能樂意?」
「也就是在劉家,不然這趟活你都幹不完。」
「劉五爺那就是整個茗山縣木匠的頭,跟劉半城還沾親帶故的,他往外發了話,說你仗著手藝獅子大開口,沒有一百兩不出手。」
「明擺著就是看你不順眼,有了他這話,整個茗山縣誰還敢來找你。」
顧豐登眉頭一皺,聽見劉五爺的名頭,總算明白過來。
他恍然想起上輩子也曾經歷過這些,劉五爺掌握著整個茗山縣的木匠生意,想在茗山縣幹木匠這行當,都得去劉五爺那兒拜山頭。
茗山縣的木匠,通通都是劉五爺的徒子徒孫,顧老爹也是其中之一。
劉五爺不鬆口,木匠根本無法在茗山縣接活,就算接了,他也能想盡辦法的攪和掉。
上輩子顧豐登也曾上門拜師,只是劉五爺性格霸道,教徒弟總是藏著掖著不說,還不肯將好活計讓給徒弟。
顧豐登自己摸索出來的手藝,單幹後自己只能拿小頭,大頭全要上交。
後來顧豐登索性離開茗山縣,這才學了更多的手藝。
沒想到重活一世,兩人頭一次碰面,便又結仇。
金虎將銀子往腰帶一塞,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兄弟,哥哥我勸你一句趕緊去拜山頭,咱年輕不怕低頭,丟了面子以後再找回來,反正熬幾年那老頭就死了。」
等他拍了拍屁股離開,顧稻米才走出來。
「哥哥?」
顧豐登回過神,笑著安慰:「別怕,他不是來要債的,只是有些私事。」
顧稻米抿了抿嘴。
「哥,我都聽見了。」
「劉五爺怎麼這麼壞,爹以前還是他徒弟呢,他一點情分都不念。」
她家哥哥憑自己本事吃飯,偏偏還有人要使壞。
顧豐登倒是笑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罷了。」
「那怎麼辦,咱們要上門送東西嗎?」
顧豐登搖了搖頭:「去了也沒用。」
以劉五爺的狹隘心性,人已經得罪了,他現在上門也是自取其辱。
再者,他憑本事掙錢,不可能再讓劉五爺抽走大頭。
「咱家的外債都還清了,手裡還有十兩多銀子,足夠用很長一段日子。」
顧稻米一聽,用力點頭道:「做木匠活也很累,哥哥休息一段日子也好,咱家菜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