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蒂突然看向他問:「宮北澤,你可以陪我回家一趟嗎?」
「做什麼?」
「你是我男朋友,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看我見過你的家人,那你也應該見見我的家人嘛。」
貝蒂想著,等父母見到他,知道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就不會再逼著她嫁人了。
可宮北澤卻有些猶豫。
他沒打算去國外發展。
否則當年就追隨蔣甜韻一起去米國了。
貝蒂這樣的家世,若他們在一起,絕大機率是他這邊犧牲的。
但父母就他一個孩子,家裡還有這麼大的產業,要他拋棄一切去追愛,他……真做不到。
見他不回答,貝蒂就知道答案了。
「你不願意,你是擔心……跟我回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嗎?」
宮北澤
看著她,心裡已經開始疼痛了。
既然註定是要對不起人家,那就乾脆好好做個人,別再找什麼理由藉口去掩飾、解釋。
所以,沉吟片刻後,他坦誠地道:「貝蒂,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你是個很好的女孩兒。可我有我的責任和重擔,如果你家裡不同意你留下,那我們之間……」
他再次停頓,那句話不捨說出口,但又不得不說出口。
「那我們之間,就只能好聚好散,以後做朋友。」
貝蒂臉色漸漸沉定,面上雖沒有發作什麼,但心底裡……絲絲縷縷的疼痛像破頭而出的芽菜,從每個細胞裡悄然鑽出。
她沒了吃飯的心思,放下筷子起身。
「貝蒂!」宮北澤胸口一緊,連忙起身攔住她。
可平日裡嘻嘻哈哈直來直去的女孩兒,這會兒連正眼直視他都沒有。
宮北澤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比想像中更難受。
他握住貝蒂的手腕,攥著她的手,語調不自覺地放柔了些:「我知道,我說這些話很混帳,但我不想騙你。我很喜歡你,但我有自己的不得已,沒有辦法隨你去歐洲生活。」
「你根本不喜歡我。」貝蒂抬眸,漂亮的冰藍色眸子神色平靜,「你只是被我一再地主動,纏到被迫接受……」
很多事,她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清楚。
宮北澤聽她這麼講,急了,「不是的,你這麼好,我怎麼可能不心動?但我真的……你也看到,這一堆爛攤子,我沒辦法丟下不管。」
貝蒂看著他,不說話。
宮北澤估摸著還有迴旋的餘地,又攬住她的肩:「走吧,先把飯吃了。」
「不想跟你吃,我先走了。」她丟下一句,身體靈活一轉,從他手臂下逃脫,毫不停留地朝外走去。
宮北澤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開的背影,臉色也漸漸失去光彩。
他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只是沒料到,這麼突然。
想想半個小時前,她還高高興興地跑來說要蹭飯,被他一通打趣都不在意,轉眼間,兩人就鬧成這樣。
雖說沒有吵架,可都清楚,這比吵架還要嚴重,還要讓人壓抑。
晚上,貝蒂下班了沒有回家,一通電話把千千叫了出來。
千千趕到她所說的地方時,才晚上八點多,可她已經把自己喝得醉醺醺了。
「貝蒂,你怎麼了?喝這麼多酒做什麼?」千語見她面色清淺,趴在吧檯上只顧盯著酒杯發呆,擔心地問。
金髮女孩轉過頭來,迷離一笑,「你來了……來,陪我喝一杯,就當是……為我……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哎呀,又忘記了……」
她想說的是「就當為我踐行」,可一時記不起來。
千語拿下她的酒杯,很懂地問:「你跟宮北澤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