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語轉頭看他,想到凱恩的顧慮,突然問:「如果封墨言不在了
,你跟容姨怎麼打算的?」
阿全臉色一僵,眸底溢過傷痛驚恐。
楊千語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放心,他還在,只是情況依然不樂觀,醫生說就算他醒來,可能也無法回歸一個正常人的狀態了——所以,我問問你們的打算。」
阿全鬆了口氣,道:「只要封總不辭退我們,我們就一直為他效勞。當然,封總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就聽太太您的吩咐。」
「聽我的吩咐?」楊千語微微吃驚。
「嗯,封總之前交代過的,只聽他跟您的,一切以您和孩子們為中心。至於薪酬,會有宮少負責,您也不用操心的。」
阿全說完,楊千語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臉色怔怔地沉默著。
阿全知道她心情複雜,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評論主人的感情生活,但遲疑了會兒,還是說:「太太,封總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您一人。他確實犯過錯,也傷害了您,可現在……他不是付出沉重的代價嗎?您就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原諒他吧。」
阿全本不想用「可憐」這個詞形容自己老闆。
可事實就是如此。
老闆現在太可憐了。
楊千語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甩了甩手,示意他先出去。
阿全恭敬地點頭,轉身離開。
楊千語在床邊靜靜坐著,看著病中熟睡的小兒子,腦海里又憶起那一夜的驚險一幕。
封墨言飛撲出天台的畫面在眼前揮之不去,每每想起,心頭便遏制不住的一陣劇痛。
如果不是他奮不顧身,小宙肯定必死無疑,也不會現在還好好地躺在她身邊。
「寶貝……」她握著兒子的小手,低聲呢喃,「你是不是,也很想跟爸爸和好?也跟哥哥一樣,想讓爸爸舉高高,騎在他肩頭坐飛機?」
房間裡安安靜靜,直到手機響起,打破了沉寂。
看著陌生號碼,她微微皺眉,這誰?
「餵……」
「喂,姐!我是俊俊啊!」那邊聲音嘹亮跳躍,很是自來熟的樣子。
楊千語拿下手機看了眼,眉心皺得更緊,愣了秒反應過來,「楊梓俊?」
「嗯!」
「你怎麼有我電話?」
「我跟王哥要的。」
「王哥?」她更吃驚,哪個王哥?
「對啊!王城!他現在是我師傅,帶著我做事的。」
「什麼?」楊千語的臉色一變再變,握著手機起身離開臥室,語調恢復正常,「你說王城現在帶著你做事?什麼意思?」
「姐夫的意思啊!讓我跟著王城做事,好好學本領,雖然挺無聊的,但也沒辦法了。」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楊千語一頭霧水,交代了句結束通話通話,馬上撥給王城。
那邊接通,也是恭敬的一聲「太太」。
楊千語不知這些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把她的身份預設
為封墨言的妻子了,但她現在沒工夫計較這個,急聲問道:「王城,楊梓俊是怎麼回事?他剛給我打電話,說跟著你做事了,還說是封墨言的意思?」
「哦,是的。我本來是想跟您說一聲,可想著這幾天您這邊也忙,這點事就沒打擾你。」
「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封總說那小子沒壞到根兒裡,與其讓他繼續自生自滅,倒不如拉他一把,免得他以後爛到根裡去了,社會上又多一個敗類。」
「這——」楊千語不知該作何感想。
封墨言那種人,居然也有一顆聖母心?
王城知道她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