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不想跟原生家庭有任何牽扯,可人生總是這樣——往往怕什麼就來什麼,這些人都上趕著摻和進她的生活,看來是撇不掉了。
回到公司,楊千語停好車馬不停蹄地趕往辦公室。
還沒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楊國華的嚷嚷聲。
秘書正竭力安撫,見她回來,立刻鬆了一口氣:「阮總,您可算回來了,他——」
「你去忙吧。」楊千語應了句,等秘書離開後,關上門。
視線轉向那位給了她生命卻幾乎未盡過父親之責的男人,她臉上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
楊國華也許久未曾見到這個大女兒了,此時看到她,忍不住上下打量了眼,恍惚間竟以為是那去世多年的亡妻復活了。
這個大女兒,越長越像她媽。
也正是這張臉,讓他看了便喜歡不起來。
「不孝的東西!把姓氏都改了,跟你媽姓?」楊國華打量完,憤憤地用鼻孔出氣,開口就罵了句。
楊千語走向自己的辦公桌,拉開椅子坐下,連給他倒杯水的意思都沒有,淡聲問:「你來找我幹什麼?」
楊國華眉眼一橫,「你這是什麼態度?現在混好了,有靠山了,對親生父親都不屑一顧了?」
「您這話說反了吧?從小到大,明明是您對我不屑一顧,我哪有機會這樣冒犯您?」
楊國華越發氣悶,「你跟你媽一樣,看起來漂亮溫柔,其實伶牙俐齒,厲害得很!」
「我媽要是有你說的這麼厲害,她大概就不會那麼早被你氣死吧。」
提及母親,楊千語腦海中只剩下模糊的影像了。
母親去世已
將近二十年,她以為自己會忘記那些過往,畢竟那時候她還很小——可事實上,縱然母親的影像都快模糊了,可她依然清楚地記得奔波在醫院的那些悲痛日子。
還有,媽媽絕望又不捨的哭聲。
「你媽是得癌症死的,關我什麼事?這都是命,怎麼能算在我頭上?」
「我那時小,不懂,後來才知道,乳腺癌很多都是長期生氣、壓抑導致,你那時候天天跟我媽吵架,她怎麼開心得起來?」
楊國華對那個死去的亡妻毫無情分了,當年結婚本也就是圖著利益而去的。
「算了,不說這個了!」這個話題沒有討論的必要,所以他一揮手撇開這事,走到楊千語辦公桌對面坐下,臉色依然陰沉,「我來是想問你,你把小俊弄哪兒去了?」
「你是說……楊梓俊?」
「那當然!你別說不記得自己親弟弟叫什麼名字!」
原來是找她要兒子的。
楊千語臉色鬆懈了些,好笑地回:「你兒子也二十了,成年了,他去哪兒是他的自由,你幹嘛來找我要人?」
「我聽說,他之前跟你聯絡過。」
「是有,但後來我們就沒聯絡了。」楊千語覺得奇怪,皺眉看向他,「你幹嘛不打他電話?」
「我要是能打通電話,還來找你?」
「那抱歉,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來就是為這個事,那你可以走了。」楊千語說完按下內線,準備讓秘書進來送人。
楊國華又一聲喝住,「你急什麼!我還有事!」
「什麼事?」
他臉色詭異,眼神飄忽,沉吟了幾秒才抬眼,「我……我這兒有份協議,需要你簽字。」
「協議?」楊千語不懂,滿臉困惑。
他們之間能有什麼協議?
「就是……你外公外婆他們的老宅,在古鎮上的那套四合院……有人看上了,願意出高價購買,但……當初你媽防著我,非逼我跟她去公證處,保證要動這套房產,必須要在你成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