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
「傻丫頭,說這些幹什麼,是媽媽不好,沒有給你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媽媽對不起你啊。」
「媽……我們別說這些了,我也沒怪你們。」
「好,不說了……等你哥回來,無論如何要讓他過來看看你的,你們畢竟是親兄妹,你如今都這樣了,他……他再狠心,也該來陪陪你。」
「嗯,到時候……我跟他好好談談。」
「好,不過你自己的身體要緊,他若是執迷不悟,你也別生氣,你好好的,媽就別無所求了。」
「嗯……」
母女倆再次抱緊。
封詩雯趴在母親肩頭,猩紅掛淚的眼眸溢滿憤恨與妒意。
這世上,總有些人,無論自己錯得再離譜,也從不會反省檢討,反而覺得是世上所有人都對不起他。
人性之惡,往往便源自於——憑什麼你有,而我卻沒有?
————
封墨言打完電話,轉過輪椅,看向楊千語所在的房間。
心頭忐忑,他竟沒有勇氣進去,也不知這女人會不會再次氣到不理他,要跟他撇清關係。
宮北澤敲門進來,見他坐在廳裡,一臉凝重,走
過去微微挑眉:「怎麼沒進去陪她?睡了?」
他搖了搖頭,沒說話。
宮北澤瞧出端倪,看了眼房間那邊,「吵架了?還是……擔心她不能好轉?醫生不是說了麼,藥物配合心理幹預,沒事的。」
封墨言嘆息了聲,眼眸也怔怔地望著房間門,沉吟片刻才說:「剛才我想讓她開心點,發影片給孩子們,結果得知……我爸媽昨天去過御苑,想強行帶走小宇小宙,被希希攔了住,希希咬傷了我媽,但也被他們打了,小臉都腫著,身上也有淤青……」
「什麼?!」宮北澤大吃一驚,臉色都變了,「叔叔阿姨……他們怎麼……就算不喜歡希希,可也不能打她啊!誰家爺爺奶奶不是寵得小輩無法無天的?怎麼他倆就執迷不悟?說到底,孩子是無辜的,就算他們對千語不滿,也不能轉移到孩子身上啊!」
「道理說起來都懂,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想通。」封墨言自詡向來無往不利,可在這件事情上,他真是毫無辦法。
宮北澤沉沉一嘆息,頗為同情地看向他,「只怕……他們還想著,你什麼時候才能想通……不再到一棵樹上吊死呢。」
封墨言沒說話,臉色越發沉寂了。
宮北澤懂他,沉默了瞬問道:「你這是害怕了?怕好不容易把她感動了點,兩人的距離終於拉近了些,被你爸媽這麼一鬧,她又要縮回殼裡,撇清關係了?」
放著以往,封墨言是不屑於拿這種事去請教旁人的。
可走到這一步,他也的確無計可施,不知所措了,於是看向好兄弟,眉心微擰:「你說……你要是我,現在該怎麼做?」
宮北澤一手摩挲著下巴,很認真地想了想,而後無奈地搖搖頭,「我還真想不出……一邊是自己的父母家人,一邊是自己的女人跟親生兒女——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分量一樣重啊!」
見他給不出建議,封墨言抬手揮了揮,示意他可以滾蛋了。
宮北澤撇撇嘴,臨轉身前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千語這副模樣,短期內無法乘坐飛機,你要一直陪著?你現在倒是輕鬆,耗在這兒無所謂,可我得回去給你賣命啊,公司一堆事兒!」
而他跟王城都在這裡耗著,一天兩天可以,十天半月卻萬萬不行。
封墨言思索片刻,說:「要麼你們先回,我陪她再呆幾天。」
「不用了。」他話音未落,房間門開啟,楊千語走了出來。
封墨言看向她,眼神立刻緊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