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為倖存者,楊千語又總忍不住想知道一些訊息,想聽到更多的傷者脫離危險,活下來。
這種矛盾交織的心情,讓她整個情緒依然處在低潮中,人也沒什麼精神。
封墨言怕她落下心理陰影,還是叫了專業人士過來給她做心理輔導。
兩個小時的心理治療結束後,她走出,男人就在門口等候。
一抬眼便落進他溢滿擔憂的眼眸。
「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他上前,抬手習慣性地握住她的手,攥緊。
楊千語還不適應他這突如其來的親暱,細手微微一轉,掙脫了,低聲道:「沒事,就是有些累,我想休息下。」
「嗯,那你回房躺著,我跟心理醫生聊聊。」
她點點頭,轉身回房。
封墨言看著她躺下後,才坐在輪椅上出來。
宮北澤跟王城等人都在外間等候著,見他們出來,也都露出
擔憂之色。
「經歷了這樣嚴重的空難,病人現在有一定程度的心理應激障礙,主要表現噩夢、焦慮、恐懼、面色蒼白、難以入睡等等。」
封墨言的臉色微沉,一顆心懸起,「這麼嚴重?那能治好嗎?」
「透過及時的心理危機幹預,再配合藥物控制,同時你們家人朋友多給予關心愛護,一般是能痊癒的。我先開些藥,在她症狀反應嚴重時可按劑量服用,有助於穩定她的情緒。」
「嗯……」封墨言緩緩點頭,突然想起一事,又問,「那她短期內還能乘坐飛機嗎?」
從杜拜回國,飛機都要八九個小時。可不是在國內,辛苦下自駕也能回。
若她心理陰影較重,短期內不能乘坐飛機,那回國就是個問題。
若無孩子們,他也不急,陪她多住一陣子也無妨,就當是蜜月旅行了。
可孩子們單獨在家,而他自己的原生家庭又是個不定時炸彈。
左右為難,封墨言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
心理醫生搖搖頭,「這個……以她目前的情況,不適合飛機旅行。」
「好,知道了,謝謝醫生。」
聽醫生這麼一說,封墨言便不放心她獨自在房間睡覺,吩咐了王城去跟醫生取藥,他又趕緊回房。
楊千語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但並沒睡著。
聽到聲音,她又睜開眼眸,就見男人眉頭緊鎖地坐在床邊,定定地盯著她。
「怎麼了?我的情況很嚴重嗎?」她微微坐起身,靠在床頭,看著男人一臉愁緒的模樣,微微笑了笑,「別聽醫生危言聳聽,我覺得還好,不去回想那一幕就沒事。」
封墨言也隨著她淺笑,又習慣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道:「醫生說問題不嚴重,過些時日就會好的,你別擔心。」
「我不擔心自己,可我放心不下三胞胎。」
身為媽媽,無論走到哪裡,心裡最惦記最擔憂的就是孩子們。
「我出來已經一週了,他們肯定想我的,現在你也來了我這邊,就剩他們三個在家……」
「放心,我叮囑過容姨跟阿全,他們會照顧好三個小傢伙的。」
話雖如此,可當媽的自然是想親自照看孩子,交給誰都沒有親眼瞧著放心。
思慮片刻,女人看向他,「要麼……我們明後天啟程回國吧。」
「明後天?」封墨言臉色一沉,看向她打量了會兒,「你……現在還敢上飛機?而且是八九個小時的航程。」
他一問,楊千語明顯渾身一震,臉色白了,被他攥在掌心的手也抽了下。
封墨言看在眼裡,疼在心上。
果然,心理醫生說得沒錯,她現在不適合再乘坐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