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言聽了毫無波瀾,只是問:「我們結婚那幾年,也住這兒嗎?」
「嗯。」
「你喜歡這兒嗎?」
這個問題……
楊千語遲疑了下,謹慎地答:「要是隻論這裡的環境和風景,我當然喜歡,不過那幾年我們關係不太好,這裡對我來說……」
也就是個寬敞奢華的牢籠。
而她,就是束縛在籠中的金絲雀。
封墨言見她話音頓住,俊臉微微沉寂,眸光也凝肅了幾分,「看來……你對這裡的印象並不好。」
「也不是……」她笑了笑,「反正那些事已經過去,我都不在意了,所以回到這裡,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封墨言馬上就順著話說:「既然這樣,不如你跟孩子們搬來跟我一起住好了。」
既然地上地下五層,佔地兩千平,可應該夠他們一家五口生活。
楊千語剛才謹慎回答,就怕他提出這個要求。
果然……
「暫時不考慮,這個地方離我上班太遠了。宮少那處別墅挺好的,就在市裡面,上下班方便,送孩子們上下學也近些。」
封墨言見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臉上頓時失去了神采:「總之就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有理由拒絕我。」
「……」
楊千語看著他一副無精打採自怨自艾的模樣,抿了抿唇,好想吐槽說——你現在就是個大冤種。
好在忍住了。
林肯駛進御苑的地盤,別墅裡的傭人早就出來迎接了。
楊
千語推門下車,轉身將孩子們全都撈下來,騰出空間好讓阿全帶著保鏢上去,把那人連帶著輪椅一起抬下來。
不得不說,他成這副模樣後,以後出行還真是個問題,沒有兩三個壯漢隨身跟著都弄不成。
容姨今天一早便回來御苑,帶領著傭人把家裡打掃得乾乾淨淨。
看到闊別了一月有餘的男主人終於回來,容姨高興地迎上前,眼眶都紅了:「先生,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些天了,本來還以為,以為……」
「容姨,你看他不是好好的嘛,而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楊千語見容姨情緒激動,連忙打斷。
「對對對!先生以後肯定有大福氣!」容姨笑起來。
封墨言坐在輪椅上,感受著外界的風和陽光,感受著重生後的鮮活世界。
他能感知到面前有許多人,只不過,對他而言,全然陌生。
楊千語見他神色淡漠,眉宇間透著困惑和迷茫,彎腰下來低聲道:「這位是容姨,是御苑的管家,也是她把希希照顧大的。」
一聽是這位女性長者把女兒照顧大的,封墨言的臉色頓時和緩了些,而後禮貌地開口:「容姨好。」
容姨雖早就知道,主人眼瞎了,也失憶了,可當親眼看見,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楊千語直起身來,解釋了句:「容姨,他這裡……」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意思是說封墨言的腦子重傷,出了問題,「有些記憶忘掉了,所以不記得你們,也不記得這個地方。」
容姨連連點頭,「我知道的,都知道,沒關係,我們記得先生就行。太太,快進屋吧!今天雖然還算暖和,可風有些大,先生還是不要吹風得好。」
「嗯。」楊千語應了句,低頭看向輪椅上的人,「我推你進屋。」
雖然回國後,這並不是第一次來御苑,可對楊千語來講,今天再次踏入這裡,心情卻不一樣了。
不管她嘴上說得多絕情,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對封墨言的態度和看法,都發生了轉變。
兩人如今相處起來更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