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他心中悄然滋生的妒忌、憤怒、還有見不得光的陰戾,便再也無法控制,愈發狠了力道,在她的哭吟聲中,同她一起呼吸交纏。
付家二公子六月初辦婚禮,七月初卻又訂親,這種事情傳開,本該人人唾棄,可兆州百姓卻都喜笑顏開,因為這次付家闊綽地包下酒樓,準備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來吃席的人無需送禮,無需給份子錢,只要人到場,情就算到了,就能進來吃酒。
還有一個原因——魏家的風評極好。
魏氏是個很奇怪的家族,家主魏惕此人,年少時孤身上京,沒有家族倚靠,竟順風順水一路做到鴻臚寺丞,此後平步青雲。
有傳聞,魏惕此人來自陪都平欒,而當年開國大將軍魏岱年老後,隱退之地正是平欒,魏惕又與魏岱大將軍同姓,有人便猜測,魏惕興許是開國將軍魏岱之子。
魏惕在京城、平欒、兆州三處各有府邸,但兆州地理偏南,氣候風水養人,魏惕便將一兒一女養在兆州。
他的女兒魏蘇,是個知書達理的小姐。
這麼來說,魏家和付家門當戶對。
今日天涼,秦如眉走出麟園,只覺迎面的風沁人。
她朝四周看去,竟看愣了。她是第一次看見麟園之外的模樣,青山碧水,風景秀麗,她原還納悶,為何麟園如此清靜,原來地址位置在郊外。
付玉宵的馬車在不遠處,她正要邁步過去,忽而,一道身影竟跌跌撞撞跑到她面前,二話不說撲通跪下。
她看清面前的人,愣住,「禾穀……」
禾穀仰頭看著她,哽咽著說不出話,「姑娘,我終於見到您了。」
「起來說話,是付玉宵讓你來的嗎?」她抿唇,終於又道,「這段時間,你在付家……還好嗎?」
還好嗎?
也許她問的不僅是禾穀,還有付家的其他人。
禾穀跪行到她身前,抖著手,輕拉住她的褙子,痛哭起來,「好,都好,老夫人身子康健,二公子……也好。姑娘,那日禾穀做錯了事,闖了大禍……禾穀還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
有很多話想說。
但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
秦如眉輕聲道,「起來。」
禾穀被她攙起,抹了把眼淚,「姑娘,侯爺讓我回來伺候您,以後禾穀都跟著您,不走了。」
秦如眉愣住。
付玉宵居然讓禾穀回她身邊?
她心緒複雜,朝遠處望了眼,銜青站在馬車旁,注視著她。
她看不見付玉宵。
禾穀心疼地取出面紗給她戴上,「姑娘,今日您要去二公子的……人多口雜,這個戴上為好。」是保護其他人,也是保護她自己。
畢竟,她和付容願大婚當日曾摘下蓋頭,很多人都見過她的容貌。
一個逃婚的新娘子,本就不該再回來。
她卻要去人家的定親宴上,給人家添堵。
秦如眉面紗下的面龐浮出自嘲一笑,道,「好。」
不知多了多久,當喧鬧的人聲湧入耳畔,秦如眉被付玉宵摟腰攬進懷裡。
她輕紗覆面,衣著明艷卻不落俗,在外人看來,只是付玉宵一個不知名的妾室。
在門口迎客的袁叔卻認得她,看見她,袁叔蒼老的眼睛瞪大,卻在接觸到付玉宵一掃而來的目光時一震,忙低頭道:「侯、侯爺,姑娘請進。」
秦如眉閉了閉眼睛,別開頭,面紗有一點濡濕。
進了門,身後男人的嗓音隔著胸膛傳來,「還沒見到人,這就難過了?」
他譏嘲,「那更難過的還在後頭。」
她不理他。
廳堂裡圍了很多人,熱鬧非凡,走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