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付玉宵都安排好了。
秦如眉心中一澀,點頭道:「好。」
肩膀裸露在空氣中,淡淡的涼意,她撩開發,揀了衣裳,繞過屏風,恰好對上一面梳妝鏡。
銅鏡中的女子妍麗窈窕。
肩膀那裡,一小片疤痕蜿蜒。
她心中一顫。
不久前床帷天地昏暗,被馥郁奢靡的氣息籠罩意亂情迷時,男人吻在她肩頭,在她耳邊低低發狠的話語,重新迴響在她耳邊。
「你以為為何這疤痕年久不消?是我動的手腳。」
「秦如眉,從那年我護你滾下山崖開始,這輩子,除非我死,你別想再擺脫我。」
……
付容願皺著眉,飲下了第三杯茶。
李嬤笑道:「估摸著時間也挺久了,不然老夫人就讓願哥兒去看看吧,不然凳子都要被磨穿了。」
付老太太笑起來。
「罷了,玉宵也還沒回來,李嬤,你陪願哥兒去看看吧。」
付容願大喜,朝老太太一彎腰,「孫兒去了。」
李嬤忍俊不禁,「老太太您瞧願哥兒,聽見能去見秦姑娘,這腿邁得都要飛起來了。」
李嬤跟著付容願走遠,付老太太笑容漸消,轉著佛珠的手也停了,眼神蒼涼,自言自語,「以前,玉哥兒也是這個模樣……」
留下來照看的禾穀聞言,問道:「老夫人,大公子從前也和二公子一樣嗎?」
「是啊,」老太太道,「玉哥兒從前身體弱,斯斯文文的,總不愛講話,但每次隔壁姓湯的小丫頭過來,玉哥兒也像這麼開心。」
禾穀皺眉,「可據奴婢所知,淮世侯身邊只有一個江姑娘,從未聽過什麼姓湯的姑娘。」
付老太太瘦得凹陷的眼睛抬起,「什麼江姑娘?」
老夫人竟不知江聽音是誰?
禾穀心中一震,越想越心驚,忙低下頭,「沒什麼,可、可能是奴婢記錯了。」
另一邊,月門小徑處,付玉宵淡淡看向扶著牆的她。
「走不了了?」
秦如眉腿腳酸軟,不過才走了一段路,已然體力不支。
但付玉宵走在她身邊,紅萍根本不敢過來扶她。
秦如眉抬眼,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手,這隻手骨節修長,寬闊粗糲,隨意摩挲過她身上任何一寸地方,都足夠留下久久不消的紅痕。也就是這隻手,不久前掐著她的腰,在她身上胡作非為。
念及此,她不由愈發惱恨,猛地開啟他的手。
卻忘記了自己方才扶著牆才能站穩,這一推打,竟直接跌進草地裡。
腳踝的傷還沒完全好,扭了一下,她跪坐在地,嚥下到嘴邊的痛吟,眼眶登時紅了。
紅萍嚇到,忙要來扶她,誰知另一道聲音比她更快更焦急衝過來。
「阿眉!」
秦如眉一怔,抬起頭,還沒看清來人是誰,身體已被人摟進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
付容願把她抱在懷裡,緊張看著她,「是不是摔到腳了?」
他的手臂小心圈著她,讓她靠在他懷裡。
幾乎是立刻,秦如眉感覺到背後落了一道沉如千鈞的視線,寒冷銳利到讓人完全無法忽視。
她雖然畏懼付玉宵,但此刻她實在累了,再加上付容願就在身邊抱著她,帶給她十足的安全感,她可以完全鬆懈下來。
那便放任自己片刻吧。
反正付玉宵恨她也不止這一點了。
秦如眉擦了擦眼淚,往付容願懷裡蹭去,閉著眼睛埋在他懷裡,聲音是啞了的哽咽,「容願,我腳疼。」
她對他少有這樣依賴撒嬌的模樣,付容願心疼與喜悅交織,「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