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安忽道:「你與君揚之間發生了什麼?與嬈音之間又發生了什麼?那英俊男子是誰?」
我:「……」
他望著我:「我的阿若與以前不一樣了,從前什麼事都捨不得瞞我,現在卻有這麼多小秘密了。」
語調十分悵然。
我道:「我與君揚魔君和嬈音,都,都不熟悉,哪裡來的小秘密。那英俊男子,我更是全然不清楚。嬈音忽然提出這樣的要求,必然是她也感覺到了坂煌村十分危險,怕我出事……嗯,她一片好意,我怎能不心領,咱們今夜就一同住在這屋內吧。」
宴安嘴角帶笑,那生來多情的眼眸一一掃過屋內陳設:「當年我們成親時,也是這般。」
我雖入過宴安神識,但因最後直接到了被寒崚殺死的時間裡,所以並不曉得宴安與柳若後來是如何真正定情,如何成親的,聽他這麼一說,到底有些好奇:「也是紅帳喜燭?」
宴安點頭:「我說要帶你迴天界,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你卻說你只是個凡人,只想要普通地成親,就在你那宅子裡,我們親手佈置了很久,一個賓客也沒有請,就那樣簡單地拜堂成親,龍鳳燭,你還不小心買了個壞的,上邊雕的龍,少了一個角。」
他說到這裡,不由得笑起來,那望著我的視線彷彿要透過我,望向千百年前,一身嫁衣的柳若。
我很是承不住這樣的目光,訕訕道:「我記不得了。」
宴安垂下眼簾:「阿若,自我尋回你,你說過最多的話便是這句。」
與宴安虛與委蛇這些時日,他什麼柔情蜜意的話都說過,但偏偏這一句,教我無端愧疚萬分。
宴安等了千年又千年,生與他無關,死與他無關,時光是怎樣一分一毫流淌的,與他也無關,在他這近乎永生的歲月中,與柳若短短三年的相處,實在只佔據了很小的一部分。
他無人可以分享,無人可以傾述,這兩千年裡,他究竟將那短暫至極的三年反覆回憶過多少遍,只有他自己曉得。
以至於,竟然還記得成親時的喜燭上雕的龍少了一隻角。
好不容易找回了「柳若」,他有這麼多話要說,我卻永遠只能回一句「我記不得了」。
我沉默片刻,道:「若有個機會,你能與當年的柳若永遠在一起,你願意放棄眼下的所有嗎?魔尊之位,與天帝的恩怨情仇。」
宴安道:「那你呢?」
我愣了愣:「我?」
「與當年的柳若在一起,那麼現在的柳若,在哪裡?」
他真是精明的可怕。
我道:「……合二為一了。」
宴安微微一笑:「那自是願意的。」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阿琮
我點點頭, 心中百感交集, 外邊王嬸就來招呼我們吃飯了,大約她是想著這是我們最後一頓飯了, 所以做的居然十分豐盛,那阿琮與趙鈞也來了,但只是他們三人一桌吃, 我們四個客人一桌。
吃飯時,阿琮不住地看我們, 弄的最後趙鈞都好奇起來:「阿琮,你在看什麼?」
阿琮道:「他們中,有個人, 似乎曾是我的故人。」
她說這話時,乃是盯著我的,我茫然地回望她, 全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個女子, 莫非又是柳若那邊的前緣?
阿琮道:「我們從前是不是見過?」
我下意識道:「我記不得了。」
說完又覺不妥。
阿琮也抱歉地笑了笑:「其實我也不記得,只是覺得眼熟罷了。」
吃罷飯, 我正打算和嬈音在村裡到處走走尋找一些線索,順便打探打探那白先生有關之事, 外邊忽地傳來陣陣喧鬧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