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逼近我,雙眼眯起::「你到底是誰?」
「我真是若朦。」
「那我要考考你!」
「考吧。」
「你是如何將君揚養大的?」
「咱們不提君揚行不行?」
碧落重新坐直,盯著我道:「還真是你。」
我嘆了口氣。
碧落朝外看了眼,又壓低聲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入了煉妖壺,怎的……」
我道:「此事說來話長。」
碧落豎眉:「那就長話短說,休得敷衍我。」
既然不能敷衍,只能暫時欺瞞一下,我道:「我入了那煉妖壺後,莫名其妙沒有死,只是昏睡了三日,醒來時便發現自己容貌大變。方才我回到慶炎府想尋你們,便撞上了這位魔尊大人,我是當真當真不認識他,也如實告訴了他,但他堅信我便是他那位戀人柳若只是因轉世記憶全失,我見他性情古怪,為保命,只好先留在他身邊了。」
碧落沉吟道:「這煉妖壺實在古怪。進去一趟,再出來,不但容貌變好看,還得個魔尊夫人的身份,這簡直是……」
我正要接話,碧落忽地抬頭,一派躍躍欲試:「那煉妖壺在何處?我也要去一趟!」
我讓碧落死了這份心,又問她白幽怎麼好端端也死了,碧落茫然地望著我:「我如何曉得。我見你忽然不見蹤影,到處尋你,卻等來你與白幽雙雙死在煉妖壺邊的訊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你與白幽乃是仙魔兩屆的梁山伯與祝英臺,君揚這馬文才強娶白幽,你倆只得雙雙殉情化蝶呢。」
我道:「按理說,白幽不該死才對。」
碧落蹙眉:「你還同情她不成?當時我一看,你屍骨都沒了,連個灰都沒留下,那白幽倒是有個全屍,可氣死我了。不過,我賭氣離開慶炎府後,每日去大鬧,君揚卻當了縮頭烏龜根本不肯見我,昨日我稍微冷靜了些,便去他府上偷偷打聽,他府上那嘴很碎的小翠你還記得否?」
我老實道:「慶炎府上嘴最碎的便是你了。」
「這倒也是。」碧落堂而皇之地點點頭,「慶炎府上嘴第二碎的小翠,在我的盤問下說了些內情。原來那日你和白幽入了煉妖壺,煉妖壺已停,應及時撤離,君揚卻是發瘋一般沖了進去。雖最後勉強出來,卻也受了不少內傷。再結合白幽屍體仍在這事兒一想,便可以得出一個結論——君揚入了煉妖壺,發現你和白幽兩具屍體,又發現自己身體虛弱只能背的了一個,便忍痛擇了白幽的屍身抱出來。哼,真是可笑!他哪能料到,你雖被拋下,卻另有機緣。」
我沉默片刻,道:「畢竟當日是他與白幽婚事,我至多不過是個證婚人,這婚禮上沒有證婚人不礙事,沒有新娘子就有些難辦了,君揚的選擇是對的,這是對賓客負責。」
碧落兩眼一翻:「那他有本事倒是和具屍體成親呀,賓客還沒散呢,一堆小廝衝進來,把紅布扯了,直接換上白布,連請柬都不必送第二次,哪有這樣的事情。」
我心中仍有些苦悶,碧落大約看出來了,輕嘆了口氣,道:「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不,就從了魔尊唄?魔尊這樣帥,可不比君揚差。」
「魚目混珠,朽木為梁,遲早是要出事的。」我搖搖頭,「這晏安魔尊性格古怪,我決不可在他身邊久留。」
碧落道:「你就知道你是魚目混珠了?萬一你真是柳若轉世怎麼辦?」
這就得要薄山來給你解釋為什麼了。
我不好細說,只能道:「我是不是,我還不曉得?就算真是,我也對晏安魔尊沒有興趣,實在高攀不起。這魔界是不能待了,我想去人界避避風頭,碧落,若你肯,不如隨我去人界遊歷遊歷,有你在,我可安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