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悚然道:「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那人道:「這裡是煉妖壺內,我救下了你。」
☆、崑崙
「你醒了。」
我睜眼的時候,恰有人走近,他手握一株淡青色的草葉,隨手放入玲瓏剔透的的冰雪瓶中,惹得這周圍泛起淡淡清香。
除此之外,我周身能感受到的,只有無窮的冷意。
這是一間以冰雪堆砌而成的小屋,屋內所有擺設也同樣是以冰雪造就而成,入眼白茫茫一片,卻又不知為何沒有普通的雪那麼刺眼,朦朦朧朧的,反而有種輕柔的暖意。
而冷意,卻全是從我身邊那個白衣男子身上傳來的。
他身著一身極為樸素的白衣,一頭銀白長發傾瀉如瀑,臉上帶著一張沒有五官的純白麵具,手指纖細,露出的面板部分泛出幾乎透明的白,那一句「你醒了」,本該是關心的話語,卻被他說的冷硬至極,毫無感情。
我皺了皺眉頭,困惑不已:「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能將我從煉妖壺中救出的人,必然不是什麼等閒之輩,我本以為他會故作高深地賣關子,然而他卻平靜無波地說:「這裡是崑崙,我是崑崙地靈薄山。」
我愣了愣,忍著身上的略微痠痛爬起來,慢慢地走到屋外,他並沒有攔我,依然站在床邊,一動不動。
一推開門,我便看見白茫茫一片,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唯有鋪天蓋地的雪被獵獵狂風卷席著肆意飛揚,於密佈的彤雲之下張狂地遮蓋了一切生機,一眼望去,不見邊際的崑崙山脈被籠罩在一片凜冽的寒冷與白雪之中。
屋外超乎想像的寒冷使我我打了個顫,轉身折回了屋內,內心一邊感嘆崑崙山風雪之大真是前所未見,一邊看著薄山又不由得羨慕起來——崑崙山不愧是修仙聖地,不愧是獨立在天庭之外的靈氣最足的地方,就連區區一個地靈,都能輕而易舉將我從煉妖壺內救出,且,言行舉止,如此的高貴冷艷,一派謫仙作風。
我吸了吸鼻子,道:「是你救了我嗎?」
他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雖然心裡早猜到了是他救得我,但我還是不由得道:「為什麼?我是妖怪。你雖是地靈,還不算神仙,但你修為看起來不弱,多修煉幾百年,總會位列仙班的。」
一個神仙,好端端的,何必救一個妖怪?
他搖搖頭,伸手輕點那幾株青草,青草中便凝出點滴淡色液體落入冰雪瓶內,接著他放下青草,拿起冰雪瓶遞到我跟前,道:「喝。」
我聞著那沁人芬芳便曉得這是好東西,崑崙山內珍寶無數,這看似普通的青草也不知道是什麼靈丹妙藥。於是我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了一飲而盡,只覺得周身暖洋洋的,原本微微作痛的地方也不怎麼痛了。而薄山那呆板的,甚至有些可怕的假面始終對著我。假面之上連一個洞眼也沒有,他分明是該看不見我的,然而他只是這樣一直定定地站著,站著,我便有種被他凝視著的錯覺。
喝人嘴短,我只好另啟話題:「崑崙山不是寒崚神尊的老巢麼?你在他的地盤救我,他不會生氣嗎?何況,還是從他的法寶煉妖壺中救出來的……」
薄山依然只是搖頭。
我一陣無語,只覺得成年後的君揚已經算是極為沉默寡言了,想不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還是那句話,崑崙山真是個好地方,比什麼都不會輸,連比沉默寡言,這位地靈薄山都比魔界魔尊要厲害一些。
說到君揚,我的心裡又有一些淡淡的難過,然而眼下並不是難過的時候,我雖然心裡不是不怨君揚的,可我也必須回魔界,那白幽我總覺得她好端端走去煉妖壺邊十分地有問題,還有碧落,若以為我死了,該哭的多傷心啊。
於是我婉轉地道:「薄山地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