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拉上碧落,去魔界的不寧山找了許久,找到了一顆安草,又化為原型,拔了自己一株葉子,將兩者編在一起。
我是若萍草,加上那株安草,便是平安的意思。
安草在魔界並不少見,然而若萍草卻是隻有人界的高山之上才有,比較罕見,我編了這平安草,心裡十分悵然,在君揚去天界的前一天,將那平安草系在君揚手上,讓他此去務必平平安安。
君揚接過平安草,神色莫測,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將我抱入懷中長達一炷香之久,而後他說了句等我回來,便轉身離開,瀟灑地沒有回頭。
我頂著兩個紅團團,無視了眾人或驚訝或揣測的目光,看著君揚的背影發呆。
這一去便是半年。
終於捷報傳來,魔界軍團勢如破竹,攻入了伏魔殿,可惜之後仙界眾將拼死抵抗,將君揚等人打回,然而君揚他們全身而退,也已經是讓天界無光。
君揚這一仗勝的太好看,魔界上下沸騰,我更是開心不已,每日掐著指頭算日子,終於晃晃悠悠到了君揚回來的時候。
我和碧落與其他妖魔一起,擠擠攘攘地待在君揚回來的必經之路上,兩邊妖魔手執鮮花有之,手執黃金有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興奮而崇拜的表情,而君揚準時歸來,他一身金色盔甲,鮮紅披風獵獵,腳下長冥圈散發著奪目的光彩。
他身後是諸魔眾將士,和……一頂轎子。
一頂轎子?
眾人和我一樣疑惑,然而君揚在笑對眾妖魔之餘,不時回頭看一眼那轎子,目光溫柔似水,又帶著一絲眷戀,是我從來沒見過的神色,卻又依稀有些像當年的君揚。
當年小小的君揚,也是這樣,帶著一絲依戀看著自己的師父。
然而笑著這眼神,除了依戀,其他的感情卻是更多了,多的竟要從他那雙紅色的眸子中溢位來。
我不願想太多,卻在看到他本應帶著平安草的手腕空空蕩蕩時,不由得愣住了。
君揚甚至沒有注意到,我也在來接他的人群之內。
以往他總能第一時間發現我,然後帶著微微笑意,喊我一句師父的。
旁邊的碧落也傻了,說:「那轎子是怎麼回事?裡面總不會出來個什麼絕色天仙吧?打天界就打天界咯,還押個人回來?!」
碧落這個烏鴉嘴。
等回了君揚府邸,一個絕色天仙從轎內出來時,我真是無語凝噎了。
君揚牽著她的手,極盡溫柔地道:「來,阿幽,這就是我師父。」
一席白衣,宛若仙人……不,不是宛若,她身上仙氣裊繞,本就是仙人無誤。
那阿幽帶著微微的笑意看著我,道:「師父好。」
好什麼好。
我是君揚的師父,又不是你的師父。
我沉默不語,君揚卻恍若未覺,指了指那女子:「師父,這是白幽,是我要娶的人。」
☆、手環
君揚凱旋,還帶了個仙女回來,那仙女戀慕君揚,願為她放棄一身修為墮為魔,這事迅速傳遍整個魔界,教眾妖魔都十分驚嘆,紛紛感慨君揚怎麼能這麼厲害。君揚被封為魔君,風頭更盛,魔君之上就是幾位魔王,魔王大多是當年開天闢地存在的,不會輕易晉封,而魔王之上便是魔尊,君揚年紀這麼輕,能為魔君,已經是個奇蹟。
我卻是了無生趣,每日坐在屋內發呆,不知年歲幾何。
碧落恨鐵不成鋼,說:「你在這裡每天發呆有什麼用?還不快去點把那什麼白幽踹迴天界?」
我悵然:「我的腳力沒有那麼強,白幽又不是球,踹不回去的。」
碧落伸手,摸了摸我腦袋,一副憐惜的模樣:「還能回嘴,看來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