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李煒油鹽不進也就算了,巫老闆帶來的那個女兒居然還橫插一槓子,真要讓他們把人帶走,那豈不是雞飛蛋打,什麼好處都沒了?
他們打的是什麼主意,村民們其實都清楚。
但是李大姑這話說得也不算錯。李老三是沒了,但李家還有那麼多人在,就讓人把孩子帶走,也不像話。
巫父笑著道,「我知道你們各自家裡也都有難處,養這個孩子力有未逮。你們放心,李煒到了我家,我不會虧待她的。再說,孩子現在還在上學,城裡的教育資源比這裡好一些,對她也有好處。你們想一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李大姑皺起眉頭,一時想不到該如何反駁。
雖然是想要錢,但面子還是要抹平的,明面上他們肯定都是為了李煒好。
她不說話了,李煒的小叔卻沒什麼腦子,生怕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於是直愣愣地嚷道,「巫老闆,咱們剛剛可是已經說好了的,你該不會是想用這種辦法,賴掉賠償款吧?」
李家人聞言眼神閃爍,顯然這麼想的並不是一個人。
巫父笑了一下,「大家放心,我聽說李煒家裡還欠了親戚朋友不少外債,這錢,現在我就可以幫她還上。剩下的,請村幹部做個見證,直接去銀行給李煒開個戶,錢存在裡面,存個五年的定期。五年後她就十八歲了,正好是上大學的年紀,可以自己支配這筆錢。至於她這些年的花費,自然都是我家裡來出。」
這個安排可以說是很周到,也很大方了。
李家人暗暗著急,正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反駁,那邊已經有村民不好意思地站出來,「巫老闆,那債真的今天就能還?」
有一個人開口,其他人有借了錢給李老三的,便都紛紛附和。
在葬禮上要債,顯然是很不體面的一件事。巫老闆來了之後,大家對這筆錢就不是太擔心了,就打算等事情辦完了再提。
雖說也有人擔憂,錢一旦落到李家這些親戚手裡,再想要出來就難了。
結果峰迴路轉,巫老闆要當眾還債,那他們當然也想儘快把錢收回來,免得後面又起波折。
巫老闆是有備而來,立刻就讓司機拎過來一個裝滿錢的箱子,只要有欠條,立刻就能了帳。
李家的親戚們看著一沓沓的錢被人拿走,心都在滴血。
早知道就先讓這個巫老闆把錢吐出來,再商量李煒的事了。
那時候他們可沒想到有人橫插一腳,所以互相看對方都是競爭對手,自然不放心。錢拿過來容易,但誰來保管?這就是有說頭的事了,所以都想著先定下來李煒的去向,再和巫老闆交接。
誰知一時疏忽,就造成了現在這進退不得的局面。
對上那位從城裡來的巫老闆,他們多少有點打怵,對於要到李煒的撫養權已經不抱什麼期望了。
李大姑眼珠一轉,又起了一個念頭,走到領錢的隊伍後面,也排起了隊。
剩下的幾人先是有些驚愕,繼而就反應過來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了,於是紛紛跟上。想把所有的錢都弄到手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換個辦法,能弄到一點是一點。
很快就輪到了他們。
「老三借了我五萬塊。」李大姑往桌子前一站,大聲說。
巫父看了她一眼,「借條呢?」
「您說啥呢?」李大姑尷尬一笑,「兄弟姐妹之間,寫什麼借條?借錢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排在李大姑後面的幾人,立刻出聲聲援。
李大姑不需要借條,他們當然也就不需要了。而且眼看箱子裡的錢還剩大半,他們索性獅子大開口,在李大姑五萬的基礎上又加了一些。
仗著死無對證,他們什麼都敢編。
周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