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實在是太累了,本來想端起架子,但不知不覺,竟然就靠在椅子裡睡著了。
似乎只是一瞬間的事,等齊煜驚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已經點起了燈,燃香的氣味更濃了,那香氣如同有實質一般,層層疊疊地籠過來,為本就昏暗的室內再添了幾分飄渺。
巫洛陽就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正盯著她看,也不知看了多久。
齊煜連忙坐直了,也靜靜地看向對方。
巫洛陽也換了一套衣服,應該是沐浴過,長發披散下來,沒有梳起,自然也沒有插戴那些金碧輝煌的首飾。青絲如瀑,燈影昏黃,倒是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少了幾分可憎的囂張跋扈,竟是個妙齡的女郎。
然而一開口,那種氣氛就徹底被打破了。
「椅子舒服嗎?」她問。
齊煜不說話。
雖然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發展都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但是齊煜也沒有忘記,自己被抓到這裡,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
她和秦星闌沒什麼感情,也知道秦星闌早走退婚的意思,只是如今齊家落魄,隨意退婚,名聲不好聽,所以還在等一個時機。
然而不知從哪一天開始,秦星闌對她的態度就變了,一開始是籲寒問暖,之後見她不假辭色,又改成給她送信,信裡都是他自己寫的文章,齊煜也是不看不回,時間長了,大抵是失去了耐心,秦星闌便也不再白費功夫。
如此,齊煜自然以為他已經放棄了,進而認為對於退婚這件事,彼此之間應該已經有了默契。
誰知秦星闌竟會御前拒婚,還把她拎出來做了理由!
齊煜自己都還在茫然,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人就被抓到這裡來了。
在這件事裡,秦星闌固然很有問題,但是這位長樂郡主的行事,更加莫名其妙!
巫洛陽等了一會兒,見她完全不理會自己,不由得板起了臉,冷笑道,「本殿下的床更舒服,你既然是來睡覺的,又何必在這椅子上睡?」
說著一抬下巴,朝內室示意了一下,「去,給本郡主暖床。」
齊煜坐著沒動。
巫洛陽眯起眼睛,「要我叫人進來請你嗎?」
這句話讓齊煜想到了那兩個健壯的僕婦,也聽明白了巫洛陽潛在的意思:讓人來請,到時候就沒有這麼客氣了。
之前被抓過的兩條胳膊還在隱隱作痛,齊煜沐浴時看過,已經被掐青了。她實在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感覺,便只能沉默著站起身,往內室走。
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安慰自己,所謂的暖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們都是女人,長樂郡主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然而這個念頭,只保持到了走進內室。
因為巫洛陽也跟了進來。
她從後面抱住齊煜的腰,帶著香氣的身體貼上來,臉頰在她的頸子裡蹭了蹭,口中呢喃道,「你好香啊……」
齊煜頓時感覺好像被一條蛇纏住了,雖然這條美人蛇並不冰冷,反而軟玉溫香,但她還是一動也不敢動。
這一刻,她完全忘了要保持沉默,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在做什麼?」
身後的人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輕笑了一聲,「你該不會以為,暖床就只是暖床吧?」
齊煜身體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還有什麼?我們都是女人……」
「哈!」巫洛陽被她這句話逗笑了,鬆開了手,從背後繞到她面前,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齊煜忍不住皺起眉頭,她才笑著說,「我還以為你的冰清玉潔是裝的,原來竟是真的?」
齊煜知道自己露了怯,只能緊緊抿著唇。
巫洛陽抬手撫著她的臉龐,「秦星闌的未婚妻——你這樣的人,跟著秦星闌實在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