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洛陽注意到,她沒有選擇用內力震暈魚群,而是直接用劍紮了兩條魚。
——一般的江湖人士,愛惜自己的武器,可不會這麼用。
她做得如此自然,要麼是不在意自己的兵器,要麼……這樣做對她來說是習以為常的。
看蘭灼抱著劍靠在樹下休憩的樣子,很顯然並不是前者。
堂堂魔宮少主,身上卻沒有那種世家子弟刻意培養出來的儀態,而且除了殺人的功夫很好,對於殺死人以外的活物也視若平常。
她究竟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長大的?
巫洛陽饒有興致。小火給的劇情梗概裡只有之後的故事,卻沒有說她之前是怎麼生活的,讓讓巫洛陽對於扮演角色、挖掘真相更有興趣了。
她一邊動作麻利地給兩條魚刮鱗剖腹,抹上醃料開烤,一邊朝抱著劍靠在樹下的人問,「喂,你叫什麼名字?」
蘭灼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巫洛陽不知怎麼,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了「我們現在可是對手和敵人,怎麼能互通姓名」的意思。
於是她故意說,「你都要殺我了,總要讓我知道殺我的人是誰吧?」
蘭灼覺得這個人很奇怪。
就算是刀頭舔血的江湖人,看似將生死置之度外,可一旦真的面臨生死關頭,終究還是貪生怕死的。知道有人要殺自己,絕不能如此淡定。
哪裡像她,甚至能用說笑的語氣提起來。
也不知道是無懼生死,還是覺得自己殺不了她。——後面這種可能,讓蘭灼莫名有些不快,於是她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蘭灼。」
「好名字!」巫洛陽贊了一句,想了想,問道,「你為什麼殺我?」
蘭灼沒有回答。
於是巫洛陽又說,「你認識我嗎?」
蘭灼還是不說話,抱劍沉默著。
巫洛陽雙手忙著給烤魚翻面,一面笑著睨了蘭灼一眼,故意說,「我看你也不是那種肆意殺人的狂徒,既然要殺我,必有緣故。你不肯說,難道是這緣故見不得人?」
聽到這話,蘭灼忍不住轉頭看了過來,原本就冷的面上彷彿又覆上了一層寒霜。巫洛陽懷疑,自己再說一句,她就要拔劍了。
她當然不怕這個,還故意撩撥,「看來你是認識我的。但你我今日才頭一回見面,應該不是我得罪了你?我又一向與人為善,自認應該沒有冒犯什麼人到需要買-兇-殺人的地步,所以實在不解——蘭灼姑娘可否讓我死個明白?」
蘭灼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巫洛陽一眼,心想他倒是很沒有自知之明,若是對誰都這樣說話,哪裡算得上與人為善?
看在那條烤魚的份上,她沒有把這話說出來。
至於巫洛陽的問題,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可說的。雖然聽師父說了很多次,但每次都只是師父單方面的情緒宣洩,並沒有具體地說過到底發生了什麼,而她又不會問,所以直到離開南海魔宮,她也只是聽師父的命令,要打敗巫承天和常晚舟的女兒。
只是高手過招,從來很難留手,俱是生死相搏,全力以赴,何況她學的從來都是殺人的功夫,也不知道怎麼留手。
所以她確實是來殺人的,沒什麼好說。
「唉,真是傷心。」巫洛陽見她不說話,越發拉長了調子,「我還以為,我和蘭灼姑娘已經是坐下來一起吃飯的交情了,應該可以滿足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心願呢。」
一邊說,一邊將手裡叉著的烤魚的木棍朝蘭灼拋了過來,「不過我和你不一樣,就算你沒有滿足我的心願,魚還是會給你吃的。」
蘭灼僵硬地伸出手接住烤魚,一時有些茫然。
她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來殺人的,怎麼救突然坐下來跟對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