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之上的獨花活靈活現,卻沒有它本身的色彩,那便失了靈魂。
幾片枯萎的葉片落在根部,逐漸被吞噬得渣都不剩。
「吱嘎」一聲,房門被緩緩推開。
竹瀝端著午膳走了進來,見自家公主還在作畫,也沒有特意打擾。
而是悄悄移到聶卿縈跟前,看著她畫的東西。
「公主這花長得好生奇怪,就這麼孤零零的一株,連葉片也沒有……」竹瀝嘆息道。
她放下毛筆,輕聲問道:「竹瀝,你可知這是什麼花?」
「奴婢見識淺薄,尚不認識。」竹瀝搖了搖頭,回應道。
「這是彼岸花,它有一個人人都信服的傳說。」她淡言。
「這……公主說的話真奇怪,既然是傳說,人們怎麼可能會信服?」竹瀝不解。
聶卿縈沒有回話,只是解釋道:「那個傳聞,便是此花是世界上最絕情的花。彼岸花的一生,花開無葉,花謝葉現,花葉永不相見。」
「這花真的又可憐又可恨,公主,這花寓意不好,您還是別畫它了。」竹瀝直接抽出那張紙畫,捲成一捲軸樣式,自己揣得死死的。
「公主若實在想畫,還是畫薔薇、月季、山茶一類的,寓意好。」竹瀝還不忘建議道。
這花也太過於壓抑了,自家公主心情本就很差,還要畫這玩意兒這不是純粹給自己添堵嗎?
「是嗎……」她卻覺得無所謂了。
竹瀝腦中思緒一閃,頓時明白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輕聲提醒道:「公主,午膳已經備好了,您先用膳吧?」
前些時候自家公主一直沒怎麼有胃口,所以準備的是清淡的小菜點心。
自家公主一向是一個不會與吃食過意不去的人。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她今日擅作主張,讓御膳房準備了自家公主先前最青睞的吃食。今日的午膳,一定會吃得很舒服吧。
聶卿縈緩慢站起身,朝小桌前走去,卻見今日的膳食,和以往有些差異。
「竹瀝,這是你命人準備的?」她輕聲問道。
「奴婢只是想讓公主心情好點,這才命御膳房準備了公主過去愛吃的吃食。」竹瀝垂首解釋道。
「……」聶卿縈沒有多言。
想必這丫頭是當初聽進去了話,認為只要吃上自己喜歡的吃食,就能使心情愉悅吧。
可竹瀝不知,這種法子不是任何時候都適用的。
她持著筷子,夾起一塊回鍋肉,放在自己口中……
可不知怎麼的,剛湊近聞到那股油膩味,她便感覺到胃口不適。
想吐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自主捂住自己的口。
竹瀝見狀,連忙關心地問了句:「公主,您怎麼了?」
這明明是自己公主過去最愛吃的吃食了,可今日怎麼回事?看著它便要作嘔。
「無事,小問題,你無需如此著急。」聶卿縈出聲安撫道。
「公主該愛惜著自己身體的,奴婢這放心不下,還是去請太醫過來瞧瞧情況才是。」竹瀝焦急道。
隨後作勢要離開,卻被聶卿縈叫住了。
「竹瀝,你別著急,你忘了,我也是大夫,還是先別驚擾太醫得好。」往更裡層說,她並不想看見蕭奕辭。
雖然她不妄想他會來看望自己,但也不想驚擾宮中的人。
見她一直將手搭在脈搏處半晌還未有結果,竹瀝按耐不住性子,連忙問道:「公主,怎麼樣了?您身子無礙吧……」
聶卿縈神色一緊,頓時不知這到底算是喜還是憂。
她有身孕了?
她不該這個時候有身孕的,若是此事被朝中大臣或者蕭奕辭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她都難以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