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了,兒臣總算為您報了仇,讓那罪該萬死之人替您償命。」他一直以為母妃的死,是因為自己。
可唯有今日,他才真正地明白了,是自己錯了。殺母仇人心安理得地活了那麼多年,他卻什麼也不知道。
想來,也是諷刺了。
出了南薰殿,一個太監微微行禮,稟告道:「皇上,紫菀公主求見。」
蕭奕辭冷聲道:「帶路吧。」
「是。」太監應聲,便領著他去了一處涼亭。
身旁的繆月見來人了,連忙提醒著一旁走神的蕭菀韻。「公主,皇上來了。」
蕭菀韻轉過身微微行禮:「見過皇兄!」
「朕聽人說,你有事要同朕說?」
「是菀菀讓人去通稟的。」蕭菀韻沒有否認。不滿道:「皇兄,嚴丞相行錯了事,嚴漠是全然不知的。您不能一概而論,處死嚴漠。」
「若是皇兄不赦免嚴漠死罪,菀菀便……長跪不起了!」話盡,便麻溜地跪在了地上。
「菀菀,朕問你,你可怨恨朕下令賜死謝皇后?」他淡聲問道。
「菀菀知道,是母后做了錯事,害死了皇兄的母妃。若不是母后,皇兄也不會年幼便承受喪母之痛。所以菀菀,不敢質疑皇兄的決定。您能饒謝家之人一條活路,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蕭菀韻解釋道。
蕭奕辭神色微變。內心是否認的……
不,蕭菀韻說錯了。自己沒有寬恕謝家所有人死罪的打算,他之所以能同意,不過是因為她。
只可惜,終究是自己傷了她的心。她在記恨自己,為何要那樣做?
若是她知道自己曾經預判好了一切,前往前線之時,掌握了皇城的動向。
不然,他如何下令讓齊珉偷偷回到皇城,從大牢之中,迷惑了所有人,將覃家所有人救下?
她會不會怪自己欺瞞了她?
哪怕她怪他,就算讓他重新做一次選擇,他還是會選擇瞞住她。他不想讓她置身危險之中,這一切後果,讓他一人承受即可。
蕭奕辭輕笑一聲,問道:「是誰告訴你,朕要處死嚴漠的?」
嚴漠再怎麼說也是她的駙馬?他哪能說處死便處死的?
她到時候不得找他鬧,一哭二鬧求著自己赦免嚴漠?他下旨之前,也早都料到了。
「皇兄,你說什麼?」蕭菀韻一時沒有緩過神來。不解地問道:「你不會處死嚴漠啊?那為什麼要派齊副統領去公主府拿人?」
「左相不過是落得一個挑唆之罪,罪還不及家人。朕豈非不明事理?」
「只是朕有機會扳倒嚴家,就不會那麼輕易放棄。打垮嚴家,本就是遲早的事。朕早就另外擬下一道聖旨,將嚴家其他人流放偏遠之地罷了。」
「這明裡是流放,實際是將嚴家驅逐出皇城,永不返城罷了。」雖然嚴宓倒了,可那嚴家長子在皇城也是有著一席之地的。他便藉機貶謫嚴浩去偏遠之地,嚴浩定會帶著全家撤離皇城。
嚴漠這裡就有些難辦了,他又是駙馬。若不是前兩日來找過自己,說是要自請前往乾北,鎮守北部。他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
「嚴將軍,你真的想好了嗎?」蕭奕辭淡聲問道。
「皇上,臣知道自己作的什麼決定。臣看得出,紫菀公主心中無臣,留在她的身邊,也不過是徒增煩惱。倒不如去乾北,幹出一番作為。」他志在疆場,更希望在疆場一展身技。
「也罷,既然將軍自請前往,朕也就不多有阻攔了。到了乾北,別忘了替朕向皇叔問聲好。」
他口中的皇叔,便是先皇的胞兄——鎮北王。也算是先皇在世的唯一一個兄弟了。
只是年長了先皇好幾歲,當年馳騁疆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