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面無表情,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坐在後宮皇后寢殿內聽著皇后說話。
皇后說什麼,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像皇后這樣的人,也說不出什麼有建設的話,後宮中的勾心鬥角多半是她引起的,她還以為自己不知。
隋炎表連拆穿她的興趣都沒有。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是皇帝皇后需在一起用膳的時間,他總是在中午在這裡用膳就走。
想起早朝時,眾朝臣提起要立太子之事,隋炎表捻了捻眉心。
大皇子是他與皇后所生,嫡子自然是呼聲最高。
皇后將大皇自視為未來太子的人選,已經暗示過他很多回。
但他無心立大皇自為太子。
早朝時,擁護大皇子的成一派,有另外人選的成一派。
隋炎表沒有表態,但那些老臣的建議他是不好直接推脫的。
隋原年就站了出來,說道,「臣以為大皇子生性醇厚,又乃嫡子,是為太子人選的商家選擇。」
這話一出,支援大皇子的人立即附和起來。
不過很快他又道,「而如今百姓多艱,世道滄桑,臣以為立太子一事,還需以國之根本為重。且太后剛薨未滿三奶奶,皇上重孝道,當以三年後孝期滿後,立太子一事再從長計議。」
經過這麼一說,既不否定群臣的附議,又有光面堂皇的藉口頂著。
一時之間,朝堂上鴉雀無聲,竟無人能找出反駁的理由。
隋炎表當下捋了捋護子,眼中儘是滿意之色。
先拖著再說,誰知道三年之後,又是什麼樣的局勢。
他作為大商一國之君,向來以重孝道得為人所稱道,隋原年替他堵住悠悠之口,此刻當真一點毛病也沒能挑出。
立太子一事就這麼被硬生生攔了下來。
皇后此時卻不甘心,好不容易朝堂上才集結那麼多人為她兒子獲得支援,這一切都是她母族背後勢力積極推動的結果,結果卻被三言兩語的藉口就給打發了。
「陛下,皇兒當真是這兩年乖了很多,先生布置的功課他都完成得井井有條,連騎馬射箭這樣的功課,也都一點馬虎不得。先生一直誇他與過去當真是判若兩人。」
「皇兒也經常對我說,他一直想到百姓中去,希望能體恤多些民情,能在百姓中多為他們做些實事,做個不愧為大商皇室的成員。臣妾當真欣慰。」
「陛下,臣妾前些天還夢到上天女媧娘娘來對臣妾說,大商有福,福在有賢能的君主和子嗣。臣妾請了欽天監的朝國師問過,朝國師說臣妾有幸能耐夢到女媧娘奶給你,此乃大吉之兆。陛下,您說,女媧娘娘託夢,跟臣妾說這些,是預示著什麼吉兆呢?」
隋炎表斂了斂心神,並不回答。
皇后只能佯做是倒茶,見皇帝並沒有理會自己的暗示,她最終很識相地叉開了別的話題。
「賀蘭貴婦過幾日便是壽辰,臣妾將請帖已經發了下去。主要都是邀請各大氏族及宗親裡的婦人和小姐們到時聚聚,陛下到時可會參加?」
「不了。」
「陛下前朝事忙,不來的話,臣妾都時替陛下準備點禮物送過去便是。只是賀蘭貴婦此次壽宴,臣妾同時請了晉王和應王兩家,不知是否妥當?」
「也好,兩家最近有些誤會,晉王對朕將陳家軍兵權轉移給應王私底下一直不甘心,此番你把兩家女眷叫來,讓賀蘭跟兩家疏解疏解。」
「是,臣妾定當從中調和。凌蘭作為應家媳婦,她知道怎麼做的。」
「嗯。」
隋炎表只是淡淡應著,手指在桌上有節奏地敲打著,似乎陷入某種思緒中。
他其實在想的是,隋原年拿到了那十萬兵權,又怎麼處置,是養兵精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