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會對你們不客氣的!」
姜雲初一把將劍扔在地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
姜家雖是書香世家,但自從祖父被辭官,姜氏父母生怕仇家上門尋仇,從小便託朝林閣的閣主教他們兄妹二人習武。只是這些年來,為了斂去鋒芒,不招惹是非,他們恪守家訓,人前從不顯露武功。
如今她身份曝光,這家訓便無須再守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此時,耳力超群的她聞得較遠的馬蹄聲,趕緊招呼春瑩一同躺在樹幹下,裝暈。
她們剛躺下沒多久,陸陸續續的馬蹄聲抵達,伴隨著甘十九的大嗓子:「姜小姐,你在哪裡啊?」
眾人很快找到了此處,瞧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驚呆了。
甘十九目光銳利,一下子在人群中瞧見偎依在一起裝暈的主僕二人:「大人,姜小姐在那裡。」
馮觀耳力同樣異於常人,早在姜雲初察覺之前,他已將此處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自然大致猜到發生了何事。
他並不急於上前察看,而是用力敲了一記甘十九的腦門,冷斥道:「什麼姜小姐,叫少夫人!」
甘十九摸了摸發疼的腦袋,砸了咂嘴:「少爺,你要點臉行不?人家都已經跟您和離了,你還讓屬下叫她少夫人,合適麼?」
馮觀盯著姜雲初有些發白的容顏,意識到人被雪凍著了,遂走過去,脫下大氅將人裹起來,橫抱著。
他執著地強調:「叫過她一天少夫人,便是永遠。」
「哎,從前還真看不出,我家大人是個痴情種。」
甘十九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口命屬下將春瑩這丫鬟抱回去,卻被馮觀狠狠地踢了一腳。
馮觀愛屋及烏,自然容不得春瑩受委屈,訓斥道:「給我將春瑩好好抱回去,少一根頭髮,我就剃光你的頭髮,送你出家。」
「……」甘十九忽然覺得,自家少爺自從跟姜雲初成親後,變得蠻不講理了,總喜歡傷害他這個無辜的下屬。
姜雲初覺得情況有些不妙,上一回被馮觀帶去審訊室的可怕記憶讓她瞬間睜眼:「馮、馮指揮使,您怎麼會在此處?」
她掙扎著落地,瞧見錦衣衛們正在搬運屍體,裝作嚇一跳,害怕地躲在馮觀身後:「天吶,怎麼死那麼多人,太……太可怕了!」
馮觀自然知曉這女人在偽裝,樂意配合。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沒事,有我。」
姜雲初下意識地縮回手,垂眉不敢看他:「我知道這些人是你們錦衣衛殺的,你們放心,我和春瑩不會說出去的。我看到這些屍體有點怕,你能不能先讓我跟春瑩回家?」
「……」眾人驚愕地看向姜雲初,覺得這鍋扣得讓人無語。
然而,馮觀用一個冷厲眼神警示他們該幹什麼便去幹什麼,轉頭笑著揉了揉姜雲初的後腦,寵溺道:「好,都聽你的。」
是夜,寒風凜冽,鵝毛大雪紛紛墜落,庭院中的積雪越發積厚。
茫茫白雪中,偌大的庭院中只有孤零零的兩道身影跪著,兩人衣裳都濕透了,皺巴巴地貼在身上。
馮觀跪在地上,膝蓋下已積了不少雪花,周身被寒氣侵蝕,冷得肌膚生疼。
他的睫毛輕輕顫動,雪花落入眼簾,感覺眼前景緻一片模糊,唯有前方的那片白是真實的。
「大人,您沒事吧?」甘十九出聲詢問。
他跪習慣了,自然不覺得有什麼,可他家主子身份尊貴,可沒這般跪過。
「沒事。」馮觀淡然回了句。
雖然蒐集了石碌的種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