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初擔心家人的安危,不理會馮觀的勸阻,大步流星往門口走去。
剛邁出門檻,便瞧見公主府的護衛與闖入的東廠番子廝殺,場面陷入一片混亂,而皇城禁衛軍在雙方的交戰中突出重圍,前來跪地行禮:「卑職奉陛下口諭,前來接昭和公主進宮。」
姜雨霖臉色有些發綠:「究竟發生何事?為何這般來迎接?」
皇城禁衛軍首領再次敦促:「陛下吩咐,請公主即刻回宮,不得在外耽擱。」
姜雲初無奈,只好對十三下令:「你不必跟我走,先將借來的馬車還回去,要完璧歸趙。」
這馬車是蓮花居的,十三自然知曉此話的言下之意,是叫她務必將自己進宮的訊息傳遞給馮觀,當即回答:「小的遵命!」
姜雲初料想皇帝定是知曉東廠劫掠自己之事,擔心自己的安危才出動皇城禁衛軍,便不舍地看了公主府一眼,在皇城禁衛軍的護送下馳向皇宮!
然而,車入宮門不久,便嘎然而止。
姜雲初察覺不對勁,在萬籟俱寂時緊攥手中利刃,神情戒備。
隨著禁衛軍頭領一聲令下,車門被用力拉開。
火光中,少女雪白的臉龐被紅衣映襯,有如烈火上的一點霜華,於灼熱中滲著冷意,湛然剔透奪人眼目,綻放出不可方物的寒艷。
即便是太監也看呆了。
入侵者瞧見車廂內身著牡丹鏽金紅紗衣的女子,面露詭異之色,嘴角漸漸漾起笑意,看上去有幾分病態。
姜雲初神色大變,失聲道:「竟然是你!」
江驁微笑道:「得知公主進宮,微臣特意做了一桌子菜,還是公主移駕,與微臣敘敘舊!」
「你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姜雲初怒哼一聲,拂袖側身。
江驁抓緊車板,不知是憋的還是惱的,臉色微微發紅,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如今這宮裡一切盡在我掌控,可就由不得公主做主了。今個兒委屈公主隨臣走一趟了,事急從權,莫要介懷。」
姜雲初不說話,側臉看著廂壁,手指在劍柄上無意識地來回摩挲。
江驁輕輕嘆氣:「我知你惱我當初不娶你當正妻,所以我自己讓我爹孃和那個敗家子入土為安了,往後再無人阻止我們在一起……」
「你——是你派人殺了江叔叔他們?」姜雲初瞪著眼,無法相信從小溫柔以待的風眠哥哥竟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江驁眉間的笑意更深了,彷彿自己做了了不得之事,發出的笑聲是愉悅的,卻又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沒錯!他們死不足惜!」
姜雲初怔然凝著眼前的男人,氣極了反而生出濃重的悲傷。
她痛心疾首地怒斥:「他們可是你的至親,你怎麼下得了手?你怎麼能這樣對江叔叔?你瘋了嗎?」
江驁垂眉摩挲著手指骨,似乎在背上,也似乎在醞釀著某種可怕的情緒。當他抬起眼眸時,眼裡儘是執著的溫柔:「 啊,還有一些不知所謂的人,你再給我一些時間吧,我也會讓他們都消失的,信我!」
姜雲初打了個寒顫,直覺眼前這男人已瘋魔了,厲聲喝道:「江楓眠你清醒些,不要一錯再錯了!」
江驁擰著眉,不願與她在無聊的事情上糾纏,上前硬拉著她下了車,並威脅道:「請收回你的利爪,若你傷我一分,我便下令殺你身邊一人。至於是從陛下開始,還是從姜家人開始,就不好說了。」
「你——」姜雲初欲想舉起匕首刺過去,可始終心有忌憚。
她很快冷靜下來,冷冷地諷刺道「」「休要嚇唬我,王振尚且能隻手遮天,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