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初轉身, 按捺著心中的激動, 邊為朱瞻墡解開繩索,邊相認道:「父王,是我, 我來救你了。」
朱瞻墡凝著亭亭玉立的女兒,憶起這些年對她的虧欠, 瞬間淚眼朦朧:「笙笙, 我的女兒,父王對不住你!父王當年不想把你送走的,只是你阿孃的死對我打擊太大了,看到你我總會想到是你害死她, 總想殺了你。對不起啊笙笙,對不起,我的女兒!」
他的聲音沙啞滄桑,話音總在微微震動, 眼裡儘是愧疚與悲痛,看得人心酸。
姜雲初被朱瞻墡的情緒感染,亦繃不住了。
她想過要怪這位生父, 恨他, 不認他, 可如今瞧見他老態龍鍾、悔不當初, 她的心裡頭只剩下對親人的眷戀。
她緊握著生父的手, 鼻翼一酸,淚眼婆娑:「父王你別這樣, 我不怪你。」
朱瞻墡見女兒懂事又乖巧,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心裡感覺對女兒的虧欠更多了。
父女相認,冰釋前嫌,本是感染肺腑,可在場除了春瑩,其餘人等皆無動於衷。這些人有的被殺怕了,而有的只想殺人。
冷酷的程鐵英提著染血的繡春刀,向她露出殘忍的笑容:「公主,請讓開,別讓卑職難做。」
姜雲初從自失中回過神來,疾言厲色:「程鐵英,你瘋了嗎?皇上已經赦免我父王和襄王府眾人,你居然背著皇上殺他們,該當何罪?」
程鐵英晃了晃手上的刀,不屑地冷笑:「抱歉了公主,我等沒聽大人提過,大人臨走前只吩咐我們,襄王府眾人,殺無赦!」
一聲「殺無赦」,周圍的錦衣衛瞬間化作勾魂厲鬼,舉起兇刀便砍向被五花大綁的襄王府眾人。
周圍發出刀砍肉的刺耳悶響,悽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罪惡的鬼提著刀步步逼近,眼神嗜血殘忍,宛如地獄惡鬼般可怖。
姜雲初聽得心驚肉跳,可依舊死死護著襄王步步後退,氣勢不弱地怒斥程鐵英:「胡說,他不會下這種命令,定是你這東廠細作在此作妖!」
程鐵英轉動著手上的刀,看他們宛如看兩條待宰的魚:「公主,你可能不知,構陷襄王府謀反,是路貴妃和掌印大人的手筆,若放他們出去,那死的會是路家和掌印大人。路公子與掌印大人是指揮使大人的好兄弟,指揮使大人又怎會讓自己的兄弟去死?」
姜雲初難受地攥緊著拳,依舊不願相信:「本宮是他未過門的妻子,襄王是他的岳父,他更不可能害我們!」
此言一出,引得身後的襄王驚叫起來:「什麼?女兒,你要嫁給馮觀?不行,不可以,他跟王振是一丘之貉,你不可以嫁給他!」
姜雲初驚訝於他的激動:「父王——」
程鐵英冷笑:「呵,原來襄王極力反對大人跟公主的親事。怪不得大人說,公主只要當姜家女兒便可,襄王府,無需存在!」
姜雲初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無法否認,亦無法相信。
然而,對方並未打算給她喘息的餘地,神色一冷,殺意頓起:「可依卑職看來,公主也無需存在!」
襄王意識到女兒有危險,趕緊將人推開:「笙笙快走!」
「給我殺!」程鐵英猙獰一笑,眼裡儘是毀滅的慾念。
既然身上的毒無法清除,那就拉著這些人陪葬吧,哈哈哈!
姜雲初猝不及防地被推開,轉身便瞧見襄王被程鐵英狠狠地砍了一刀,又急又惱:「父王!」
她抄起旁邊的刀,雙手握著向程鐵英砍過去,然而,身經百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