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珩吃過早飯,小睡了兩個時辰,睡醒後正好趕上府中下人掛燈籠,他籠著袖子,讓塔木取回兩對燈籠:「多掛兩個,我這屋子裡都是病氣,火旺點才能燒乾淨。」
塔木一聽,將下人手裡的燈籠都接了過來。
祝珩失笑:「倒也不用這麼多。」
塔木振振有詞:「主子有所不知,燒穢後就是迎福,等下把院子裡都掛滿了,亮亮堂堂的,福神一看這屋子裡明亮,路也不黑,肯定就樂意多待。」
裴聆接過幾個燈籠,也跟著附和:「沒錯,福神多待一會兒,保佑主子來年身體康健。」
吉利話聽著舒心,祝珩抿出一點笑:「那便掛吧,也給我一個燈籠。」
從塔木手裡接過燈籠,祝珩回了房間,床上,燕暮寒抱著他的衣服睡得正香。
在書房發過瘋之後,燕暮寒就醉倒了,連他的回答都沒有聽。祝珩將燈籠插在床架上,借著暖紅的燈火,細細地打量著燕暮寒。
怎就突然發起瘋來了?
府中下人見他時總是面帶憐惜,他問過塔木後才知道,燕暮寒從前是個很能折騰的性子,鬧起來不罷休,如今成了大將軍,更沒人製得住他。
今日本以為會見血,管家從早上就提心弔膽,生怕誤了燒穢,見燕暮寒乖乖睡下後才安心,滿臉感激,就差拉著祝珩的手道謝了。
祝珩拈起粘在燕暮寒臉上的髮絲,明明挺好哄的,不像旁人說的那般可怕。
只是說出來的話有些……瘋。
「你是認真的嗎?」
睡著的燕暮寒聽見動靜,下意識翻了個身,不知做了什麼夢,咕噥著露出點笑模樣,宛若稚子心性。
祝珩靜靜地看著他,站了很久,等到門外的塔木和裴聆掛好了燈籠,叫他出去看,他才俯下身,捻了下燕暮寒的耳尖:「不說話,我就當你預設了。」
你若真能將南秦送到我手上,許你一個後位又有何不可?
對啊,有何不可,左右他又沒有喜歡的人,而燕暮寒很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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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長夜通守,大軍整裝待發。
塔木掐著點叫醒了燕暮寒,他睡飽了,也睡得酒醒了,沒敢提胡鬧的事情,換上了一身戎裝,命人牽出踏雲。
要出發的時候,祝珩拿著一件狐裘大氅出來:「夜裡風大,披上吧。」
白狐裘,厚厚的一層絨毛,是上好的皮料。
燕暮寒訝異:「給我?」
他記得祝珩很寶貝這件大氅,珍而重之地帶在身邊,親自打理,連碰都不讓別人碰。
「暫時給你穿一晚。」燕暮寒坐在高頭大馬上,祝珩將大氅遞過去,袖間的手串露出來,叮叮的響著。
要不要給你,還得看你以後的表現。
這是祝苑的陪嫁,也是祝苑留給他唯一的東西,往後若是燕暮寒真成了他的皇后,這大氅便是給新媳婦的見面禮了。
穿一晚已經足夠讓他高興了,燕暮寒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我會保護好它的。」
祝珩好笑地看著他:「是給你穿的,別弄壞了就行,等到了軍營裡,你再還給我。」
「好。」燕暮寒披在身上,剛準備走,突然勒住馬,「嗯?軍營裡?」
祝珩頷首:「軍師不該留守軍營嗎?」
燕暮寒猛地驚醒,不錯眼地盯著他:「長安,你……」
「走吧。」祝珩看了眼遠處來趕來的人,擺擺手,「我在軍營裡等你。」
燕暮寒激動得手足無措,不敢去看祝珩,命令道:「塔木,我將軍師交給你了,平安護送到軍營裡,若有閃失,唯你是問!」
塔木在馬蹄聲中回道:「將軍放心,我一定把主子照顧好!不對,該叫軍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