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陽當空, 光芒一束束照射下來, 落在微波蕩漾的似水河上, 波光粼粼隨水搖曳,彷彿天女的金線正在河中織一縷披霞。
兩人第一眼就覺得這裡又熟悉又陌生。
「這是在哪裡?」李曇奇怪道。
元溪四下扭頭亂看,河岸上, 元溪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碎裂的鎮字石碑,風侵日蝕的石碑古老破舊, 上頭似乎還有些文字, 只是風化太厲害再加上殘缺不全,看不清上頭寫什麼, 不過元溪一看到這石碑,就知道他們在哪裡了,應該是在似水村外的河邊。
周圍河岸上有很多人,來來去去的忙碌著, 似乎整個村裡的人都在,元溪還從中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正看著, 元溪忽然掃到了幾艘小小的烏篷船,那些艷麗詭譎的色彩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正是當初和小紙人將命格換回來時, 元溪在記憶中一掃而過的那些祭祀紙船。
元溪靈機一動:「我知道了!」
這是似水河的河神祭祀。
元溪立刻一擺尾巴, 拉著疑惑的李曇遊向了那邊樹蔭下的小紙船。
他們到地方的時候, 剛好兩歲半的小元溪和那活過來的小紙人替換了命格,兩歲半的小豆丁元溪一臉沒心沒肺地在小紙人的引誘下被紅布蓋住了頭臉,而那熟悉的小紙人則鬼鬼祟祟正要下船,腳剛一落地,就被看守祭祀船的大人喊住了。
擺著魚尾巴游過來的元溪和李曇從河裡探出頭來,扒在小紙船尾巴。
元溪指著船裡紅佈下的那個小豆丁,對李曇小聲嘀咕道:「那是我,我姥姥他們都說我兩歲多時爬進祭祀河神的小船裡,差點餵了魚,結果河神老爺不收,把我送了回來。」
說到這裡,元溪回過神來看向自己的小夥伴,好奇道:「曇曇,你不是河神老爺轉世嗎?是你送我回來的?我當初遇見你了?」
李曇也很疑惑,他那時候也才三歲左右,已經記事,但是對元溪所說的卻沒什麼印象。
李曇搖著頭:「你在河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記得了。」元溪搖頭,連之前和小紙人換回命格時,他也就只看到了他倆交換這一幕的記憶罷了,不過很快元溪興奮起來,和李曇嘀咕著,「我們馬上就知道了。」
紙船這邊的動靜很快平息,就像元溪記憶中一樣,上了船被紙人童子當了替身的元溪沒有被人發現,隨著祭祀的進行,很快五艘小船被村裡的叔伯推向了河心。
「喝——巖岫出雲,山澤通氣,風行雲動,雷雨作焉……」
鑼鼓急促地敲了起來,舉行祭祀的老人開始吆喝著幾乎聽不出調調的土腔,且飲且唱,抑揚頓挫,古韻十足。
隨著這一番唱唸做打,岸邊的村人們簇擁著河中正順流而下的紙船一路追趕,這吵吵鬧鬧的環境中,船裡被紙人迷了的小元溪竟然一點被吵醒得跡象都沒有。
元溪拉著李曇也一路跟著船遊動,看著村人漸漸落在後面,漸漸止步,只是吟唱聲和鑼鼓聲還遠遠傳來,李曇不禁和元溪悄悄嘀咕道:「鐵頭你發現沒有,他這唱得這些什麼,好像你背得那些咒語哦。」
「啊?」元溪愣了一下,仔細聽了聽那還在傳來的雷啊雨啊,「好像是哦。」
李曇不說元溪還沒發現,這些似乎是在歌頌河神神威的祭祀詞,聽著是跟元溪學的一些咒語有些雷同。
眼看著小紙船似乎在時間的加速中飛快飄遠,兩人暫且放下了對這河神祭祀的研究,快速地追了上去。
魚尾一甩,似乎就越過了一段時間,元溪和李曇追到紙船的時候,時間似乎已經流逝了幾個小時,此時這些吃水極深的紙船,外殼的防水塗料已經在逐漸失效。
「噗通。」隨之漸漸一艘紙船破損,大量的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