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侍女道:「孝敬您?」
竇太后睨了她一眼:「我要聽實話,不是聽你恭維哀家。」
「韓嫣韓大夫?」
竇太后滿意的點頭,瞥一眼食盒,「咱們這位皇帝,拿這麼點東西就想換得哀家默許,可真會做買賣。」
左側侍女問:「太后剛剛為何不攔著?」
「攔著?」竇太后反問一句,就自己說:「這等小事也不許,皇帝正好跟哀家大鬧,豈不如了他的願。他娘厭惡韓嫣,他把韓嫣弄去哪兒不行,非得去梁國?分明是故意的。」
右側侍女問:「要不要給梁王去封信?」
「那個韓嫣除了溜須拍馬沒什麼大能耐,不足為慮,讓他去。」
春陀回望越來越遠的長信宮:「陛下,太皇太后剛剛沒反對就是同意了?」
「她有更大的目的,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同朕鬧僵。」劉徹道。
春陀聞言不再替他主子憂心,「淮南王快到了,陛下要不要使人監視太尉府?」
劉徹想了想身側可用之人,發現十分有限,後悔讓韓嫣走這麼早,應當等淮南王走了再讓他出發。
「李當戶現在何處?」
春陀想想,「李廣將軍的兒子?他和司馬相如一樣是郎官,此時應該在一處。奴婢令人把他找來?」
劉徹微微搖頭:「不急,淮南王到了再尋他不遲。」
淮南王比劉徹預料的來的早。或許上輩子也來這麼早,是他沒過多關注,所以不知他三月下旬就到了。
今生不止一次同身邊人提起淮南王,三月二十四休沐日,劉徹命宮人栽種蓮藕,運藕的小吏見到宮人隨口說了句,「原以為淮南王來了陛下沒空,這些藕還得再等些日子。」宮人立即報春陀,劉徹才知他來的這樣早。
衛萊聞言忍不住說:「田蚡是你舅舅,不能一巴掌拍死他,我勸你暫時不要動他。」
春陀連連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就怕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天子忍不住。
要擱前世,發現自己倚重的舅舅跟淮南王勾勾纏纏,劉徹絕對坐不住,可惜他不再是他,劉徹一點不急。
「在你們眼中朕就那麼無腦衝動?」劉徹瞥一眼衛萊,掃向春陀。
春陀心說,穩重的人可幹不出借平陽侯的名義四處打獵,踩壞農田被老百姓追著罵,下次依然我行我素的事。
「陛下英明,奴婢去看看藕種的怎麼樣。」春陀說完退出去,還不忘給其他人使眼色。
轉瞬間,茶室內又只剩他和衛萊二人,劉徹氣的笑罵:「這個狗奴才,就會躲!」
「人家又不知道你多了一世經歷。」衛萊道。
劉徹:「你知道也不信我?」
「我怕您過於自信,當自己還是那個大權在握,真正的唯我獨尊的帝王。」衛萊提醒他,「您上面不光有兩座大山,好些官員還當你是個孩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說著給他倒杯清茶。
扳倒田蚡不光得證據確鑿,還得讓王太后心服口服,還是在他如今無人可用的情況下,確實要小心謹慎。
劉徹不好反唇相譏,道:「別倒了,朕喝飽了。我去上林苑待幾日,田蚡和劉安也能安心籌謀,四處活動。」
「理由?」
劉徹想了想,「上林苑的櫻桃熟了。」
「櫻桃?」
劉徹挑起眉頭,來了興趣,「沒吃過?櫻桃乃初春第一果,又稱『百果第一枝』,坊間百姓常言,櫻桃好吃樹難——」看到她手中突然蹦出如鴿子蛋大小鮮紅的櫻桃,「栽」字卡在了喉嚨裡,憋的劉徹的臉白了紅紅了綠,笑容凝固,恨不得再重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