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那變化多端的心思,並沒有引起紀為止的注意。
不過與其說是沒有引起, 倒不如說是紀為止把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皇子伴讀這件事情上。
在前世紀為止最多最多也是個不是很受寵的世子,什麼皇子伴讀之類的事情, 根本就輪不到他的頭上。
如今因為有了紀痕, 他原本的生命軌跡也發生了改變, 在褪去了茫然無措之後, 更多的則是興奮。
紀為止在前世窮困潦倒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想過如果當他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會怎樣怎樣,像如今真的回到了過去,反倒是充滿了很多不真實感。
一直到現在, 紀為止的心思才算是真正落下。
且不管這皇子究竟是怎樣和宮裡的那些人有什麼利益糾葛,總而言之, 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此時此刻他的生命軌跡已經與前世有了完全的不同。
這種喜悅甚至沖淡了即將要去更森嚴的地方讀書這一不甚美妙的——事情。
紀痕的心情調整得也非常迅速, 更何況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給紀為止安排的,甚至比紀為止自己還要上心。
只不過原本給紀為止請的那位先生靳非魚紀痕確實不打算繼續再用了。
靳非魚有著大才, 而且還有著旁人沒有的別樣心思,日後倒是可以作為一把刀,放在紀為止的,手邊現在還是提早將其埋下作為一枚棋子的好。
至於教紀為止讀書的先生, 紀痕倒是物色了不少人,挑揀之後之後紀痕將目光放在了剛朝丞相徐承的身上。
徐承乃是先帝爺在位時候的狀元, 現如今不過剛剛年過不惑,就已經位極人臣,其手段自然是厲害的很。
紀痕對他的印象倒並不是那麼深刻, 其實紀痕逐漸將視線轉移到朝堂上之後, 這位年輕宰相便因病去世, 他們之間的交集可以說近乎於無。
正因如此,紀痕才沒有第一時間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
本來今世也不會,但是偏偏紀痕從夢梵音這口中得知這位年輕的宰相,並非是真正病故,而是受人所害。
依照她口中所言這位宰相的死,後來還引起了一陣非常大的動盪,落馬了不少的官員,而負責這件事的姜煜琛在為這位丞相調查出真相以後,被新皇嘉獎官職更上一層。
再然後的事情更加的魔幻,這位年輕的宰相可真實身份竟然是敵國奸細,原本按照這樣的發展將其死因調查清楚的姜煜琛應該受到責問才是,可偏偏這敵國奸細的身份也是姜煜琛調查出來的。
按照姜煜琛自己的說法,不管此人究竟是好是壞,他所處的立場乃是自己的信念所至,與他是否被害並沒有關係。
他所做的事情一碼歸一碼調查出兇手乃是他的職責,而將這個人所有的罪責問罪也是他的職責,這並不妨礙。
這段話在紀痕的耳裡聽起來不過就是一段歪理,不管是不是被殺奸細就是奸細!在本國也不知道是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如果讓紀痕自己來處理的話,挫骨揚灰也不為過。
可是姜煜琛偏偏冠冕堂皇說這麼多,反倒是讓民眾百姓認為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當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紀痕前世不知道的,按照他重生前的時間線,這大概應該發生在他被凌遲處死之後的一到兩年之內。
紀痕是不在乎這位宰相的死究竟有沒有隱情,這天底下人冤死的人可不止一位兩位,若是每個都管,恐怕是到死他也管不過來。
但是一想到因為他的死,反而讓姜煜琛加官進爵,紀痕的心裡就不是那麼的舒坦了。
既然他的死能讓姜煜琛加官進爵,那他偏偏就不讓他死,非但不讓他死,還要重用他,讓活的好好的!
奸細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