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幫他報復了陳瑞,還為此受了傷;也許是因為剛剛在浴室裡,遲明堯突然顯露出他的嫉妒與吃醋,讓他覺得自己並非又陷入了一場一廂情願的暗戀;又也許是因為現在他們在遲明堯的家裡,兩個人都穿著家居服,就好像在一起過了很久的日子……
總之,李楊驍在這一刻心猿意馬,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他都不知道自己談起戀愛來會是這個樣子的,想靠近,想觸碰,想親吻……好像壓抑了很久的喜歡突然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了一樣,讓他的情緒有些失控和氾濫。
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喜歡遲明堯,很喜歡很喜歡,比聽到那句“我追你好不好”的時候還喜歡,比收到那一套西裝的時候還喜歡,不是斯德哥爾摩在作祟,也不是愧疚的情緒大爆發,就只是純粹的喜歡,喜歡到荷爾蒙快要滿溢位來。
兩集電視劇播完了,兩個人躺到了床上,關了燈,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被微微搖晃的樹影篩得斑斑駁駁,落到被子上,就好像一池盪漾的波光。
因為骨折的原因,遲明堯只能平躺,他摸索到李楊驍的手,覆上去,然後輕輕握住了。
他隱約覺得今晚會是很難得的一個晚上,一切都是尚且平靜的。
他們躺在一起,無人打擾,除了窗外被風吹過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響,還有彼此輕微的呼吸聲,一切都是安靜的,像最深沉的黑夜一樣。
麻醉的藥效有些過了,疼痛感愈發明顯,這一夜註定漫長,但是沒關係,他希望今晚過得慢一些。
明天會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
他怕李楊驍跑掉,是真的。尤其是看過了今晚播放的兩集電視劇之後。
他見過太多明星了。他們在娛樂圈的名利場上,被無數粉絲擁簇著,站在最耀眼的聚光燈下,享受著最奢華的一切,被無數尖叫、掌聲、讚美密不透風地裹挾著。
他一點都不懷疑李楊驍會得到這一切——他簡直就像是為這一切而生的。
可是,擁有了這一切的李楊驍,還會是現在的李楊驍嗎?
他可以毫不吝嗇地給李楊驍最好的資源,為他組最好的班底,給他挑選最好的劇本,可他卻無法否認,他無法掌控李楊驍的一切。
就連年少成名的梁思喆也曾在某一次接受採訪時承認,在他剛成名的那段時間,他的確有些“被衝昏了頭”。
那李楊驍呢?在擁有了聚光燈和尖叫之後,他還會永遠是這樣的李楊驍嗎?他會不會也被衝昏頭,變得無趣而得體。
遲明堯有些不捨得把李楊驍放走了,他想把他鎖起來,不許他暴露在那麼多人的目光之下,不許那麼多人肆無忌憚地打量他、窺探他、意淫他,更不許那些人想睡他。他只希望李楊驍是他一個人的。
“李楊驍。”
“嗯?”
想說的話又恥於說出口了,遲明堯叫了他的名字,卻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了。總不能說,“以後誰說‘可愛,想日’,你就拉黑誰”吧?
平躺著的李楊驍窸窸窣窣地朝遲明堯轉過身來,說:“怎麼了?胳膊疼嗎?”
明明疼得要死,遲明堯這次卻說:“不疼。”
李楊驍在一團昏黑中盯著他看了片刻,然後用胳膊肘撐起上半身,朝他靠過來,在他嘴唇上貼了一下,低聲說:“親一下就不疼了,你說的。”
遲明堯彎了彎嘴角,他覺得李楊驍可愛得要命,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
溫熱的呼吸彼此交錯,他撥出來的又被他吸進去,氣氛太曖昧了,簡直要大腦缺氧。
遲明堯伸手按住李楊驍的後腦勺,讓他貼近自己。他們在黑暗中接了一個溼潤而綿長的吻。唇舌糾纏,在齒縫間磕磕絆絆,誰也不肯放過誰,好像要覺出勝負一樣抵死纏綿。
一吻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