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杜丙愣了一下,「對不起,我只是」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安慰,杜丙本想這麼說,但又突然明白過來,希爾頓應該是從來都不需要同情的。所以他支吾起來,一時間竟然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說辭。
「餵。」或許是因為他的欲言又止,希爾頓更加生了氣,斜著眼瞥他,臉上卻帶著一抹莫名其妙的羞色,「總之,你怎麼能這樣!」
「啊。」杜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就乖乖把手放下了。
但希爾頓接下來的舉動顯得更加沒有道理,他沉默了一瞬,猛地和杜丙靠得很近,近到他能清楚地看見小主教臉上細細的絨毛,近到他能感受到希爾頓清淺的呼吸是怎麼拂到的臉上。
「我和你的愛人真的長得真有那麼像嗎?」
「什麼?」
「哼。」希爾頓輕嗤了一聲:「總之別看我現在落魄了,我也仍然是光明神選中的,我會施展聖光魔法!就憑這一點我就該是這片大陸上最尊貴的存在了。」
「沒有人比得過我。」他很快又補充道,富有暗示意味的:「沒有人。」
可憐杜丙一向頭腦靈光,和希爾頓也很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此刻卻完全懵了:「你究竟想說什麼呢?希爾頓。」
「」希爾頓沉默了一會兒,才像是很丟臉的一般地開口了,「我是說,你就不能看看看看」
他把這簡單的兩個字重複了兩遍,支支吾吾的樣子實在是罕見極了。杜丙本來因為他的靠近還有些緊張,現在卻忍不住地笑,而希爾頓一見這個,也就氣惱地迅速拉遠了距離,臉上帶上了些惱怒的情緒。
「哼,算了。」他最後這麼說道,「你竟然取笑我,那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我剛才究竟想說什麼。」
「你會後悔的。」他最後掃了杜丙一眼,金色的眼睛裡瀰漫出一點兒與口吻不符的哀怨,竟像是自己才是那個真正後悔的人一樣了。
總之,來勢洶洶的疫病在希爾頓神奇的治療術下,並沒有給這個常年瀰漫著花香的風之國帶來多大的影響。
等到三個月後,在終於將這片大陸上的所有角落都平等地散佈光明神的福澤後,沉寂了一段時間的亞歷山大宣佈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他只是通知希爾頓,在曾經屬於赫伯王的王位上,自上而下地宣佈:「希爾頓,念在你治病有功,拯救了我的風之國的份上,我決定好好的嘉獎你。
那麼——在隱龍族人即將滅跡的時刻,就讓你重新肩負起這項神聖的職責,擔任桑尼教堂的大主教。我賞賜你,讓你永永遠遠的保護風之國。」
那天,杜丙未能取得進入皇宮的資格,他也就不知道希爾頓在面對滿懷惡意和諷刺的亞歷山大時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他只能焦急地站在宮殿門口,和成千數百自發的、蜂擁而至的人群一起,眺望著那座巍峨的建築物。
「王是要找希爾頓大人說些什麼呢?」
「他不會是要畢竟他是隱龍族的人,現在疫病已經過去,他也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如果是赫伯王的話,有這種可能。」
「可他不能這麼做!」一個年過四十身材幹癟得像個火柴棒的女人立刻激動地說道。杜丙認出她來了,她就是第一天開始救治時和小主教攀談、道歉的女人。
「是啊!」更多的人應和著,也神情忿忿。
「希爾頓大人救了我們,王不能卸磨殺驢。」
「沒錯!哪怕他是隱龍族的人,哪怕他法力耗竭後會呈現那副可怕的模樣,可他到底救了我們。」
在周圍人神情激動地討論著的時候,原本憂心忡忡的杜丙反而漸漸沉靜下來了。
他開始替希爾頓覺得欣慰,注視著皇宮大門的眉頭也不再緊鎖。
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