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凱恩公爵已經有些疲於應戰了,在戰場上大量瞬發水球術和防禦魔法讓他幾乎站立不穩,但看見希爾頓的那一刻,他還有力氣板著臉將他們一把拽過去。
他本想訓斥這個不聽話的侄子以及眼神閃爍的杜丙的。但「砰」的一聲響起,又一枚炮彈襲來,凱恩公爵只能反應迅速地聯合了幾個隱龍族的魔法師在空中全力將它攔截了下來。
「防禦術。」希爾頓立刻在他們頭頂施加了低階防禦魔法,擋住了天空中灑落的鐵片和零星的火光。
少年這才鬆了口氣,可立刻就被大聲呵斥了。
「希爾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叔父,我是被光明神選中的,你要相信我能幫助你們。」希爾頓一邊回應,一邊彈出了幾個水球術澆滅戰場上的火光。
「我們還沒有落魄到需要一個孩子的幫助!」凱恩公爵氣極幾乎摔倒在地,杜丙於是分神扶了他一把。
凱恩於是皺著眉又數落起了杜丙:「還有你。我以為你是個值得信賴的好孩子。」
「對不起」杜丙只能愧疚地道歉,然後咬牙格擋了一支從遠處射來的火箭,「但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必須來我也希望能幫上你們的忙。」
「而且我不是孩子,我早就成年了。」他還特意補充了一句。
「但你是異世之人。」凱恩湛很是疲憊地回應,「你不需要捲入我們大陸的紛爭。」
「可我」杜丙剛想反駁,畢竟十年後他也是風之國大陸中的一員了,然後意識到他不應該將這件事袒露,所以他沒再解釋什麼,只是又提起手中的劍,和附近的東方人們拼殺在了一起。
泥板荒原上的風於是變了味道。它本來只有蕭瑟荒涼的味道,現在夾雜了硝煙和血肉的惡臭。
荒原上的泥土也變了色。它原來是貧瘠的黃土,如今染上了褐紅色,開滿了躍動的、滾燙的「紅花」。
這讓杜丙心中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他的手臂在一次次的揮動中已經變得僵硬無比,但他還是機械地舉了以來,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保護站在他身後的希爾頓。
他本來不想殺人,畢竟他來自於平和的時代,可他如果不狠心一點他們就會死了。所以他只能硬著心腸把短劍狠狠扎進別人的胸膛。
於是一具具鮮活的人倒下了,他心裡的荒唐之感卻愈演愈盛。
杜丙顧不上擦噴濺到他臉上的血液,直到擊退了這一波東方人的突進,終於能夠坐在炙熱的土地上休息時,看著以往總是將自己收拾得乾淨整潔的希爾頓同樣一頭汙血的造型,才有些回過神來。
他終於意識到他為什麼會覺得荒唐了。
他們坐在遍地屍骸的中央,杜丙終於想起來了
想起來像他這樣從沒直面過血腥殺戮的地球人怎麼會敢加入東徵,又怎麼敢心大地縱容希爾頓和他一起上戰場。
是因為他其實打心底就不認為這次的徵戰會有人犧牲。因為他來自於十年之後,蒙特曾經明確告訴過他,十年前的這場位面之爭不會有一兵一卒傷亡。
可萬一歷史也會發生改變呢?畢竟他的身上也被澆上過滾燙的鮮血,他的這雙手也結果了他人的性命的。
他不可置信地再次環顧了一眼這流血漂櫓的人間煉獄。他以為自己知道歷史就自大地來了,妄想拯救隱龍族滅族的命運,可萬一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那可怎麼辦呢?
凱恩公爵坐在他們不遠處喘著氣調息,公爵夫人在更靠近隱龍王的地方和幾個仍有餘力的族人一同替微閉著眼的赫伯治療。
杜丙坐了會兒,沒忍住還是想朝赫伯王的方向走去,昨晚東徵誓師結束後他是單獨見過王的,也是對著這位長者,他才終於放心的將所有、包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