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維爾倒也沒有為難他,兩人便草草掛了電話。
誰知沒過幾天,西維爾再次收到了菲利克斯的信,信上說阿羅竟然真的聽從了他的勸說,三人都要出席貝拉的婚禮,這簡直不可思議。
以往不管怎樣,三個長老都不會同時出動,一定會至少留一人留守沃爾圖裡,確保他們的大本營不受攻擊。
「可能是因為你們定的地點不遠,往返一趟花不了多少時間。而且阿羅也真的很重視你,西維,你都不知道阿羅對你有多麼暫不決口。如果你當時接受了他的招攬,現在早就至少有簡的地位了。不過,你不能變成吸血鬼吧?到時候婚禮當天你準備怎麼辦?」
許是臨近最終的決戰日,計劃又推進得格外順利,菲利克斯信中的言辭難掩興奮與緊張,心思卻仍是細緻得很,連西維爾要偽裝成吸血鬼這件事都考慮到了。
關於這一點,倒的確是個難事。
西維爾裝不成吸血鬼,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但好在,阿羅感興趣的是西維爾的能力,是他想要的「天賦」,而不是吸血鬼的身份,而剛剛好,阿羅又無法閱讀西維爾的想法。
所以西維爾打算編造一個「成年時才會覺醒傳承記憶的全族滅絕只剩自己的孤兒女巫」的故事。
這麼一來,「沒有家族背景的小可憐」、「天賦奇絕」、「世間僅有」三個標籤一貼,完美戳中阿羅的收藏癖,就算西維爾不是吸血鬼,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但這點就沒必要告訴菲利克斯了,想要守住一個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緊張嗎?」
夜半的露天陽臺上,披著漫天星光的西維爾回過頭,看著從房間裡走向自己的雅各布,淺淺一笑。
「說不緊張是假的,」西維爾等雅各布走到自己身邊時才回首繼續仰望圓月,「我真的很討厭戰爭。」
「沒有人喜歡戰爭,殺戮,死亡,可如果我們不做,遲早會成為待宰的羔羊。」雅各布伸手摟住西維爾的腰,輕嗅她的發香,「你的母神會遙遙庇佑你嗎?」
「會的。」西維爾回答得斬釘截鐵,「祂會的,祂是最仁慈的母親,深愛著祂的每一個孩子,無論我們去向哪裡,母神都會庇佑我們,賜予我們勇氣和力量。」
「我不需要勇氣和力量,我只想你平安。」雅各布笑著嘆氣,「西維,後天,如果真的……我希望活下去的那個人是你。」
「不許說喪氣話,我們都要活著!」西維爾憤怒地抬起手對著雅各布的後腦勺呼了一巴掌。「而且如果死的是我,我會解除烙印,傑克。所以你最好不要有什麼瘋狂的想法,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我要我們都活著。」
西維爾打的力度不輕不重,雅各布其實並不覺得痛。
可是後腦勺不痛,心裡的某一處卻隨著西維爾的話開始一抽一抽地鈍痛著,軟刀子磨肉一般,簡直讓雅各布有了落淚的衝動。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瘋,就是突然很想很想帶著西維爾逃離這一切。
他們可以變成狼形,一直一直向境外跑,跑過荒野高山,甚至潛遊過海,然後去到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藏起來,靜悄悄地呆在那兒,呆到歲月老去、山河枯竭。
可他知道這只是一個不可能的幻想。
沒有人能在被阿羅記在心上之後躲開沃爾圖裡無休無止的追捕,西維爾也不可能違背誓言、拋棄盟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滋味原來是這樣,雅各布的眉頭反覆皺起又放下,將眉間擠出深深的溝壑。
「再皺就成小老頭了。」西維爾笑著伸手撫平他的眉頭,順手在他的額間輕點一下,「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等這件事過了,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