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雅格布的說法,這位伊莎貝拉·斯旺小姐是個很蒼白瘦弱的姑娘,和他想像中從鳳凰城回來的樣子完全不同。用他的話說,就是「我覺得她和你的膚色好像差不多白,但你像個漂亮的雪精靈,她卻蒼白得像紙片,我猜測她可能是有一些輕微的白化病」。
以及,她是個羞澀靦腆的女孩子,但是很和善友好,有些笨手笨腳的,開卡車門的時候直接把車門甩在了他的臉上。
「好在我身強體壯,並沒有受傷。」他小小地炫耀道。
最後他說,伊莎貝拉一開始果然記不起他了,雖然她後來表示她有印象,但他看得出來那不過是場面話。這讓他有點失望,但是因為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就覺得還好。
「當然,我覺得也可能是因為已經認識了你,所以童年夥伴的遺忘造成的傷害並不算很大,我已經有了一個很好很好的新朋友了。」信的結尾如此道。
西維爾邊看邊笑。雅各布的郵件風格總是這樣生動活潑,讀他的信,好像能夠透過字裡行間看見一個漂亮的男孩咧著笑,在努力跟你用言語和動作還原現場一樣講述著他想要分享的故事。
西維爾又看了後面幾封。
後幾封的信件發出時間距離第一封比較遠,大概隔了三四個小時,但彼此之間幾乎就只差了十幾分鐘。
郵件的內容也讓西維爾的笑意持續擴大——雅各布在不斷猜測她「生氣」的原因並加以解釋。
比如他沒有出發之前先告訴她一聲自己要去見伊莎貝拉,他以後不會這樣了。
比如他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而這顯然不應當,「因為西維爾你是那樣的獨一無二。」
比如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因為斯旺小姐不記得自己了而難過,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襯托出最後那句話。
還比如,他最後那句話真的沒有西維爾是伊莎貝拉替代品的意思,恰恰相反,對現在的他來說,西維爾要重要得多。
完整地看下來以後,西維爾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控制不住地發笑,而且心中莫名有一種迫切的衝動,促使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扭動。
這個動作可不太優雅,所以她強制改為了使勁揉搓她的枕頭邊,硬是把枕頭上的蕾絲邊搓得起了毛。
她突然很想去夜跑,就去那座景色優美的小山上,在月下跑上七八個來回。
但她最終按下了這股衝動——她向雅各布保證過,不會再單獨出去夜跑。
她是個重諾的人。
然而手中的回覆還沒寫完,新的郵件又到了。
還是雅各布,而且總共就只有一句話:「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西維爾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下一秒鈴聲就響起了。
眾所周知,人的聲音在變成電流訊號導過電話線的時候會有些微的改變,而這種改變對不同的聲線造成的影響可能都有不同。
譬如此刻,西維爾第一次同雅各布通話,她就覺得男孩兒的聲音怎麼會變得這樣動聽,簡直像憑空長了幾歲似的,低沉沙啞,蝕骨溫柔。
「你看完我發的郵件了嗎?」
「剛剛看完,說真的,傑克,我真的沒有生氣。」
「呼……那就好,你知道,我害怕那個。」他的聲音有些遲疑,好像在下什麼重要決定,「或許,我該攢錢買個手機了。」
「買手機?可我記得你好像把錢都花在你的寶貝摩托上了。」心情放鬆之下,西維爾竟也難得地揶揄起人來。
「是啊,而且我的寶貝摩托還有需要接著花錢的地方,所以我才說這是個艱難的決定。」
「怎麼突然這麼著急?你家裡也有電話呀。」
「還不是我爸,固執又小氣的糟老頭子,自己買啤酒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