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筠點了點頭。
院長屏住氣,秉承著一貫的慈祥微笑,「顧醫生這次在救援古圭拉行動中的一些事情,我也聽說了。」
顧詩筠心中一凜,說道:「院長,我覺得我的心理狀態沒有什麼問題。」
院長安慰地擺擺手,「哦不是,我親自來著一趟,是想通知你,這次我們醫院本來打算挑選外科醫生去空軍總醫院進修,但是剛剛接到通知,那邊的縱教授親自點名要你。」
顧詩筠聞言,不覺啞然怔住。
空軍總醫院的縱教授?
那不就是全國心外科的一把手縱恆?
雖然在古圭拉同臺手術過,但她只是幫忙打打下手,可沒想到人家記得那麼清楚,直接就過來要人了。
她屏住呼吸,又確認了一遍:「院長,是縱教授親口說的嗎?」
院長認真道:「當然是縱教授親口說的,他讓你下午就先過去一下。」
要不然他大把歲數的,坐辦公室裡不香嗎?
還非得親自跑一趟?
縱恆交代的事情,那必須親力親為躬行實踐。
顧詩筠趕緊道了謝,回辦公室的路上激動得路都快走不穩。
縱恆啊,大名鼎鼎的縱恆啊!
這位大佬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是「請飛刀」的常客,現在年紀大了,又被返聘擔任顧問。
如果自己能拜入他的師門,普外轉心外,再碰上一場牛逼的手術一戰成名,這輩子還用愁嗎?
想到這,她就腳底生風,回到辦公室和同事交接了一下下午的工作,就換了衣服匆匆往空軍總醫院趕,生怕錯過了上臺觀摩的機會。
然而見到縱恆的時候,老人家正專心致志地在辦公室裡下棋。
左手和右手下,
自娛自樂。
「縱教授。」
顧詩筠禮貌地敲了敲門。
縱恆微微抬眼,和藹地說道:「進來吧,自己隨便找個地方坐,哪舒服坐哪,我這人沒那麼多規矩。」
顧詩筠窘迫地點點頭,回身把門關上,然後選了個看上去比較凹的沙發坐下。
縱恆淡淡道:「勞煩等我下完這盤棋。」
顧詩筠哪敢接禮,「縱教授你慢慢下。」
縱恆擰著眉,認真打量著棋局。
一子一步,一落一退。
他一邊下,一邊問:「你是一畢業就去了世和醫院嗎?」
顧詩筠道:「是的,縱教授。」
縱恆抬眼,問:「為什麼不去三甲醫院?那可是進修歷練的好地方。」
顧詩筠認真道:「因為三甲醫院工資沒有外資私立醫院高。」
「……」縱恆捏著一枚旗子。
左思右想。
隨便找了個地方擺下。
然後憋著笑意道:「不僅膽大心細,還很誠實。」
他推開棋局,問道:「小姑娘,心外科有興趣嗎?」
-
回到世和醫院,坐在辦公室的窗臺邊,顧詩筠難得感到一身輕鬆。
人算不如天算,她怎麼也想不到,一向獨來獨往的縱恆會看好自己在心外科的造詣。
她語文不太好,只知道誇自己。
——嗯,未來可期。
想了想,她給程贇發了一條訊息:【縱教授收我為徒了,關門弟子。晚上出去吃飯?我請客】
發完,她將手機放回抽屜裡,便去查房。
走廊玻璃射入的陽光微微籠罩在肩頭,疲憊消散了些,步伐也更快了些。
然而剛剛到病房,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扔玻璃杯的聲音。
「咔嚓——」
稀里嘩啦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