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聽了皺了皺眉:「皇家的事少打聽,你最近也少去園子裡。」
葉赫那拉氏嘆了口氣:「我又哪裡是常去呢,自我那妹妹生產之後,也就是三節兩壽的才有機會進去。」
傅恆看了眼葉赫那拉氏:「你那妹妹倒是個聰明的。」
葉赫那拉氏笑了笑:「不聰明也不能在宮裡站穩腳跟。」
說完又頓了頓:「爺,你說如今皇上這般看重皇后和十阿哥,那咱們家……」
「住嘴!」傅恆語氣有些重:「皇上重用誰,自有皇上聖心獨斷,做臣子的安敢多嘴!」
葉赫那拉氏住了嘴,心底卻忍不住想,就算皇上想用皇后家族的人,只怕也是無人可用。
皇后家,也就她那個侄子提的上趟,旁的人又有誰能入得了皇上的眼呢?
至於傅恆,他皺著眉看著圓明園的方向,心中暗想,富察家一門雖然在本朝顯貴至極,如同烈火烹油之勢,但是如何讓這門富貴延綿下去,就得仔細斟酌了。
且不說富察氏一家的心思,便是接到旨意的淑慎公主,倒是比想像中更冷靜一些。
其實那天,淑慎公主和郎佳氏說完話之後,她自己就後悔了。
她不是蠢人,知道那個像菩薩一樣的皇后不是個好惹的,自己這般慢待郎佳氏,等著自己的,絕不是什麼好結果。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她想著自己的小妞妞,她的寶音,原本那樣天真可愛的孩子,不過才嫁入皇家幾年,就成了那副模樣。
她恨,她怨。
可是她又該恨誰,又該怨誰?
皇上太后她不敢,三阿哥她還得忍著氣安撫,所以當她看到十阿哥笑意吟吟的領著郎佳氏從園子裡出來的時候,她的恨和怨就忍不住了。
憑什麼啊,一個漢軍旗出身的女人,嫁了一個小小的佐領,竟也有今日的富貴,女兒竟也成為了皇后。
而自己呢?
自己的寶音呢?
卻依舊在這深宮中受苦,三阿哥那個廢物,至今也沒有一個爵位。
淑慎公主說不上來自己那時候是怎麼了,好似是被鬼神魘住了吧,她不自覺的就走到她們面前,好好的羞辱了那女人一番。
看著郎佳氏的臉色變得蒼白,看著十阿哥滿臉怒氣卻只能生忍著,她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股暢快來。
也讓你們這些人嘗嘗,被人羞辱的滋味。
只是這股暢快很快就消失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懼怕。
自己那位名義上的弟弟是什麼樣的人,淑慎公主就算沒有後宮的女人瞭解得多,也多少看出來了一點。
她這樣打他的臉,他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淑慎公主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了,因此對於目前這個結果,她倒是比旁人接受的更好。
她面色慘白的站在正堂,看著傳聖旨的太監離開,慘笑一聲,或許她就不該生在帝王之家吧。
靜容站在廊下侍弄花草,自從她穿越而來之後,她就明白,想要熬過這深宮寂寞,就得做些事情來排遣。
因此她開始養花,寫字,讀書,下棋,刺繡。
修身養性是一方面,消遣時間是另外一方面的原因。
而今兒日頭不錯,靜容就讓人把她的花搬到了廊下,好曬曬太陽。
白青也是在這個時候進來了,她面上帶著笑,彷彿聽了什麼好訊息似得。
「娘娘,剛剛外面傳信,淑慎公主病了,回京去了。」白青幾乎是有些雀躍的說出這句話。
靜容神色不動,有這個結果,她早就預料到了。
「三福晉去送了嗎?」靜容淡淡道。
白青聽著這話,臉上的笑這才收斂了一點:「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