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雖然話裡話外都是替蘭貴人開脫,但是蘭貴人總覺得娘娘言辭之間,似乎又對自己的責備,她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青白,嘴唇顫抖。
「奴才有罪。」她直挺挺的就要往下跪,身邊的宮女攔都攔不住。
靜容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幸好趙嬤嬤眼疾手快,在她落地之前,一把拉住了蘭貴人的手。
「蘭貴人這是作甚?本宮不都說了,讓你站著說話嗎?這如此不顧皇嗣安危,難道是想用皇嗣來要挾本宮?」
靜容這還是第一次在宮嬪面前把話說得這麼重,蘭貴人一聽臉就冷汗直流,急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下意識……」
「好了,夠了!」靜容此時火也上來了:「本宮這次過來,也是奉皇上和太后之名來幫你處置你宮中不服管教的奴才,蘭貴人要是不承情,本宮也無話可說,只是皇上和太后的吩咐,本宮不敢不從。」
「來人啊!把這個奴才給本宮拖下去!」靜容言辭犀利,一點都不容情。
而她話音一落,周圍那些候著的奴才也不等蘭貴人反應,立刻撲了上來,將那個奴才拖了下去。
而那個太監眼看著沒了指望,只能大著嗓子嚎叫:「皇后娘娘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蘭貴人救命啊!」
「給我把他的嘴堵住!」靜容這會兒也火了。
立刻有個太監,用汗巾子將那奴才的嘴堵住,一下子,那個太監的哭嚎聲都憋回了嗓子裡。
靜容眉毛都沒皺一下,轉身看向蘭貴人:「今日之事,本宮會如實向皇上和太后稟報,希望貴人你好自為之!」說完轉身就走。
而趙嬤嬤此時也鬆了手,將蘭貴人推給她身後的宮女,然後急忙跟了上去。
舒妃看著這一幕簡直大快人心,笑著在靜容背後行禮:「奴才恭送皇后娘娘。」
靜容出了舒妃院子,又疾走了幾步,這才覺得自己胸口憋得那口氣疏散了不少。
她有些懊惱道:「本就操心著永瑄的身子,倒是整日裡拿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來擾我。」
趙嬤嬤在邊上只是笑:「想必經過了今日,日後她們也再不敢招惹娘娘。」
靜容嘆了口氣,她其實也想和每個人都和和氣氣的,但是有時候,這真不是以你的意志力為轉移,想著剛剛蘭貴人慘白的臉色,靜容只盼著她能得到些教訓就好了。
這晚乾隆過來,靜容將白天的事兒都給他稟告了一番,不過他好像早就知道似得,因此並不驚訝。
「蘭貴人也是有些不識好歹,倒是讓你費心了。」他看著不是很在意。
靜容看著他的模樣,試探道:「蘭貴人到底有孕在身,許是孕期之中,性子也有些變了,日後想來會慢慢好的。」
誰知道乾隆只是嗤笑一聲:「她就是那個性子,想要變,只怕很難。」
言辭間似乎對蘭貴人十分看不上,不過靜容也瞭解乾隆這個人,再看不上蘭貴人,也不耽誤他睡人家。
因此靜容也沒有再多說了,她算明白了,蘭貴人在乾隆這兒,應該是沒什麼分量的。
第二天一早,乾隆離開圓明園,朝著木蘭去了。
而也是在這天下午,永瑄這邊也傳來了好訊息,他的身上的痘疹,已經全部發出來了,等熬過了今晚,明兒應該就他一切穩妥了,而永璂,明天也就能從暗室裡出來了。
靜容這一晚壓根睡不著覺,跪在神像前,求神拜佛,唸了一晚上的經。
她本是不信神佛的,但是為了自己的孩子,她倒是寧願這世上有神佛。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紀恩堂那邊傳來訊息,永瑄已經退了熱了。
靜容簡直喜極而泣,恨不得立刻去紀恩堂與永瑄說幾句話,安安他的心。